至于三年的期限,贺秋凌更是闻所未闻,她始终以为,死而复生的萌萌会像其他正常孩子一样度过他的人生。或许贺景鹏死得太突然,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告诉自己的女儿,萌萌服药三年后会再次死去,彻底死去。
贺秋凌在后来的讯问过程中反而变得平静出奇,她甚至满目憧憬地对探员们说,如果父亲两年前没去世该有多好。父亲在的话,肯定会想到别的办法,搞到比凤黯rou更为灵验的东西,这样萌萌就又有了起死回生的希望。那双对自己眨巴的漂亮眼睛,也会从空洞的眼眶里重新长出来。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三年前的连环幼童遇害案,顺着解决萌萌一案的思路,无不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了初步解决:经机构证实,其他三个遇害的孩子,都曾经历过与萌萌相似的起死回生,并且延续的生命全是拜所谓的灵药,凤黯rou所赐。
说是遇害,其实不算遇害,谓之受害更妥。
已经逝去的生命,在凤黯rou的神奇药效下,得以延续整整三年时光。
三年药效过去,死而复生者生而复死,同时呈现出失招子的副作用……这是否意味着,逝者父母不得不第二次承受丧子之痛,或许比第一次更痛?
这该死的凤黯rou,究竟是什么,来自何处,又是怎样流向受害人家庭的?
这种东西,假设给服用后不满三年的人再次服用,或者给已经“失招子”生而复死的人再次服用,是不是还能再活三年?继续服用,无休止地服用下去的话,能不能三年三年地叠加,永远地活下去?
这些疑问,难道不是机构当务之急需要认真调查清楚的重要线索吗?
找到这种凤黯rou,让可能成为志愿者的人服下去,看看效果如何,不是目前最佳的查案方向吗?
遗憾的是,邢英华看上去并不那么心急如焚。
确认过四个孩子的死因后,他游刃有余地会同机构专家,对留存在机构总部实验室的萌萌和另外三个孩子的DNA样本进行了复检,终于发现四个样本的基因组成物质,与普通人有1.3%的区别。也就是说,四个样本无一例外出现了1.3%的未知非人类基因,并且这部分非人类基因排列组合情况完全相同。初步判断,导致这种未知基因出现的罪魁祸首,无疑是孩子们曾经服用过的凤黯rou。
千万别小觑这1.3%,要知道人和黑猩猩的基因差异不过1%。
邢英华不再向Ether一组探员们透露与该案有关的任何进展,结合萧飒沓不被允许查阅任何关于凤黯rou的档案资料来看,似乎又牵扯到了该死的机构秘密。
萧飒沓,司徒青洛和颜鸢儿隐约觉察到,萌萌等人的遇害,跟蓝氏制药肯定脱不了干系。探员们大胆假设,贺景鹏既然生前效命于蓝氏制药,从内部搞到正在研制中的新药,或者用来生产新药的原材料,虽有一定困难,仍有几分可行性。邢英华有意把探员们挡在凤黯rou秘密之外,或许恰好意味着这个秘密,极有可能正是隐藏在蓝氏制药厂里。
但蓝氏制药是M机构早就划定的调查禁区,探员们绝对不得越雷池一步。
探员们偶尔也会猜想,如果还有多余的凤黯rou,让萌萌在第一次服用后的三年内第二次服下,那么这孩子能不能多活三年?第三次,第四次呢?……
这么一想,贺秋凌陈述中的一句话仿佛有两分道理,那就是,如果她的父亲贺景鹏还活着,还在为蓝氏制药效力,说不定还能搞到这种凤黯rou,让他的外孙继续活下去。只可惜人已不在,徒留奢望。
是夜。话说天黑得真的越来越晚了,白天的暖意依旧残留在七彩路的薄暮中。
身穿时髦的咖啡色丝光棉T恤,萧飒沓斜挎着内兜装有凤足的黑色旅行包,信步走在从公交车站到Nataku Night Bar的街路上,希望在那个夜店再次碰到哪吒之友,说不定顺带还可以认识那晚送自己回家的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这条路不长也不宽,沿线的灯光照得人百感交集,他走在马路牙子上想,司徒青洛和鸢儿丫头这会子应该也跟自己一样,正抓紧这份难得的空闲调整情绪呢……
不过,萌萌生前留下来的那张三足金乌画,会不会跟凤黯rou有关,毕竟就像鸢儿丫头所说,金乌是乌鸦,凤黯不也是乌鸦吗?萧飒沓越想越觉得可疑。
身后有按车喇叭的声音。
萧飒沓从思考中回到现实,他刚驻足,一辆银灰色的半旧小轿车已经在自己的右手侧稳稳停下。定睛一瞧,乖乖,这不就是自家车库里不敢轻易启动的那辆破车吗,怎么挪到这里了,驾驶室里坐着的人是谁?
他马上留意到,小轿车的前车窗是完全敞开的,窗沿上还搭着一只男人的手背,这只手的主人分明戴着一只Jing致的露指黑手套……
“龙纹!”萧飒沓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龙纹推开车门,跟不知所措的萧飒沓面对面站着。
“什么时候回来的?”萧飒沓若有所指地问他。
“做吗?”龙纹答非所问。
“做什么?”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