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李某想要的,当然是大人你,唯你而已......”李寻双瞳剪水,每个字都像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董贤闻言,自同寒蝉,半晌才道:“抱歉,我不能把自己交给你。”
“你可真是个急性子,也不听我把话说完。”李寻洞隐烛微,正色道,“实不相瞒,李某做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事,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便是让你信我。我想要的,是大人你......的信任。”
“让我信你?只是这样?”
“对,让你信我。就这么简单。”
“你做到了。从我确认自己昨晚没有失身于你开始。”董贤如释重负,李寻的行为方式固然有悖常理,但平心而论,也不失为一步最快获取对手信任的好棋。这个人的品行毫无瑕疵,不愧为大方君子一枚。
“所以,你方才跑去太常所找我,唯恐我轻举妄动,惹祸上身?”李寻心生悸动,眸光浮波。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董贤答得坦诚,凡事以刘欣为优先,这是自己一贯的处事原则。
“拜托,我乃鼎鼎大名人见人爱的顶尖Yin阳家好不好!观星宿,相人面,知灾异,测风水,画符咒,总之无所不能,没有一样不是我的强项,就连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都会给我三分薄面,试问又有谁敢轻易找我的不痛快呢?用不着替我担心!不过,听大人你亲口承认为我伤神,哪怕不是全部的原因,我这心里也比吃了蜜糖还甜,真不骗你。”李寻此时心神激荡,溢美之辞源源不绝,虽有自恃才华之嫌,实乃铭感五内的掏心之言。正可谓: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
彼君子兮,噬肯适我?
“大人煞费周折布下此局,百转千回引我入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我发现莲花玉牌被你取走以后,无条件相信你肯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董贤对事件真相的体悟渐具轮廓,情知李寻反其道而行之实属情非得已,为的是尽快获得失主的认可和谅解,允许他继续占有莲花玉牌,直至迎来某个物归原主的最佳时机。
“事情颇有古怪,有人盯上了这块莲花玉牌,任其发展下去,恐对你不利......”李寻似有难言之隐。
“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董贤寒噤突觉,顿时联想到小果交给自己那张绘有莲花玉牌图案的神秘白绢。
“眼下情况尚不明朗,不便透露更多细节。总之你信我就好,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李寻秘而不宣。
“我知。我不疑你。一朝有了眉目,惟愿如实相告。你须多加保重,凡事履薄临深。”董贤见微知著。
“李某对大人葵藿倾阳,不惧肝脑涂地......”李寻心头撞鹿,无可不可。
“还有,此事需对皇上保密,免得他又多想,徒增烦恼。”董贤未雨绸缪。
不等李寻作答,但听“砰”的一声,殿门竟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二人惊觉,董贤面向殿门,不由抬脸循声张望,李寻背对殿门,返身一探究竟。
逆光逼近的男子金黄冠冕未及摘、红黑朝服未及褪,阔步流星走上前来。
“皇......皇上!”李寻迎头撞见天子,连连退闪避让,不敢轻易阻碍对方移步的轨迹。
皇上......董贤不防刘欣此时进殿,正欲开口,却被对方一把拉入怀中,脸挨脸,胸贴胸,极尽亲昵。
因有旁人在场,董贤无意反抗,加之嘴被对方以唇齿相封,愈发不得轻举妄动,以免教人小觑天威。
李寻不料刘欣竟会当着臣子的面,宣示对驸马都尉的绝对占有权,唯有低头不语,静观其变。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奇妙的站姿,直到双方面临窒息的风险,这才偃旗息鼓。
四目相对,却见归来者满眼都是宠溺,原本不满于对方无端动粗的嗔怪之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用眼神安抚完心爱之人,刘欣又装出一副刚刚意识到凤凰殿内另有一位陌生人存在的模样,等到辨明对方身份之后,才冷冷地放话道:“怎么是你,居然是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微臣不敢造次,还望皇上明鉴!”虽无端受天子训斥,李寻却不能替自己申辩,唯有伏地听命。
“身为太史令,竟敢私闯后宫,枉顾宫中礼制。李寻,你可知错?”刘欣目如闪电,声如洪钟。
“回皇上话,微臣只知凤凰殿乃是驸马都尉侍中大人办公休憩之所,此番来拜实为公事所系,至于后宫一说,实在闻所未闻。望皇上明察。”别看李寻面子上显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内里却明了得很,深知刘欣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无非是恼心爱之人跟其他男人多聊了两句,拈酸泼醋,虚张声势罢了。
“朕既将凤凰殿赐给驸马都尉备勤起居所用,就不惧宫里永无休止的闲言碎语。你可知道,朕早把这里当成了避世之地,每日来见驸马都尉的回数,怕是比去椒房殿和椒风殿的次数加起来还多。你说,这凤凰殿不算后宫,算什么?事已至此,倘若人人都如今日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