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欣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白色透明珠子,交与董贤道,“为了准备给星辰的礼物,朕苦恼了多日,终于记起帝太太后手上似乎存着一件好玩意儿,便恬着脸向她老人家索要,不想帝太太后听说朕打算要来送给驸马都尉,便毫不犹疑地应允了。”
董贤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将珠子夹在两指之间,举在眼前端详好半天,虽看不出各中玄妙,却总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但心中并不十分确定。又依次传给在场的宛亦、董赟及小凉小果察验,皆未发现任何值得稀罕之处,便深怀渴求地用眼神聚焦刘欣,期待着对方一语道破天机,揭开谜底。
“先帝在时,曾遣中郎将夏侯藩出使匈奴,与新继位的年轻单于乌珠留若鞮谈判边境土地问题,副校尉韩容亦在使团之中。这韩容原是朕的父亲,恭皇旧友,此珠便是他无意间在紧邻匈奴的乌孙国境内得来的一件宝贝,据说是匈奴王宫流落民间的好东西,名曰随心珠,顾名思义,能够顺由拿捏者的心情而变幻色彩,就像这样,”刘欣将转了一圈重新回到手上的珠子捏于掌心道,“只消片刻工夫,珠子的颜色就会随之改变了,你们看......”
随着刘欣缓缓把手摊开,随心珠果然由之前的透白转为翠青。
“真的变绿了,跟变戏法似的!”小凉小果欢呼雀跃起来。
“你们像朕这样拿在手上试试看!”刘欣将随心珠递给小凉小果。
小凉接过珠子,双手紧紧握住,稍后十个指头又重新展开。
“现在是淡红了,不可思议!”小果把珠子抢到自己手中,使劲捂了捂几下再打开。
“这回变得更红了!”小凉望着在小果手心呈现出艳丽深红色的随心珠,惊呼不已。
无忧翁主和董赟也取过宝珠,依葫芦画瓢地照着试了试,结果分别显出紫黄二色。
“每个人的心情不同,带给随心珠的影响自然各有差异。适才大家都亲眼瞧见了,在朕手上呈现绿色代表自信,小凉小果那里的红色虽程度有别,但都代表惊讶,翁主的紫色代表不确信,赟妹的黄色则代表冷静......”刘欣对随心珠每次色彩转换都解释一番之后,转而将珠子传给身旁的董贤道,“轮到你了,星辰,朕其实很好奇,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乐极
董贤将随心珠擎于掌间片刻,背过身去偷偷瞄了瞄手里珠子的色彩变化,也不向众人展示,只把珠子往怀里一揣,调皮地宣布道:“的确是颗有意思的珠子,无聊时正好用来解闷......”
“星辰哥耍赖,不带这样玩的!”小凉小果眼见董贤中途将珠子收起,立即提出抗议。
“今天唱主角的人是星辰,大家不妨都让着他点,还是别太计较的好!”刘欣出面替董贤解围,情知心爱之人偷藏随心珠的举动,极有可能是其内心深处某种不忍正视的隐忧,恰好被珠子显露出来的色彩所触动的缘故使然,不愿被旁人撞破罢了。
“哥哥的好日子,本该有歌舞助兴。听臣女父亲说,不久前皇上下诏罢除乐府,将乐府人员裁减过半,余者统统归于太常所属的太乐令管辖,敢问皇上,是否确有其事?”董赟看样子挺关注前朝后宫的风吹草动。
“赟妹的耳报神倒是灵验!不错,照理说乐府乃是昔日汉武大帝为训练乐工、制定乐谱和采集歌词而创设的音乐机构,朕本不该轻易破坏祖宗定立的旧制。但今时不同往日,朕自登基以来,亲眼目睹我大汉王朝歌舞升平的背后,实则暗流涌动。居安思危,朕唯有励Jing图治,方能弥补一二,岂可为了贪恋靡靡之音而不惜劳民伤财呢......”刘欣动容道,“乐府开销庞大,却只能满足少数皇亲国戚的闲情雅致,倒不如省下这笔钱银,为疾苦百姓做些民生实事。论起来,多亏星辰心系大同,急朕所急,想朕所想,劝朕开办安居院以接济老弱病残和四方受灾民众,创设慈幼院以收养孤苦无依的弃婴孤儿,此法收效甚巨,着实令人叹服!”
“贤哥向来一副侠义心肠,扶危助困乃是真性情使然,妾身获益匪浅,感同身受。”朱宛亦时刻不忘董贤搭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金兰情谊。
“欣哥哥得星辰哥襄助,从善如流,必定能成就一代明君,我们拭目以待!”小凉小果发自内心恭维道。
“看来皇上是一刻也离不得哥哥的。哥哥深承圣恩,臣女看着也高兴。”董赟有感而发。
因为给董贤庆生的关系,凤凰殿内较之往日添了好些冰块驱暑,宛亦大约是身怀六甲,体质较之常人锐敏,时间长了便觉得浑身发冷,便请准离殿去御花园走走。
“来时听王崇将军提起,近日御花园锦鲤池中新添了不少连头并蒂的合欢莲,宛姐姐胎儿坠腹,想是坐得乏了,前往一观也是好的。”董赟用目光扫了扫对面的刘欣和董贤。
“既然翁主有意前往御花园散心,朕岂有阻拦之理?星辰,你觉得怎样?”刘欣转而征求这场形式姻缘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好是好,不过宛妹身子不便,园中小径多有崎岖,需要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