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镯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镂金镶嵌在这紫色飘花玉镯边缘的图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没有?”刘欣抖了抖被自己捏在掌心的纤纤胳膊问。
“正因为世所唯一,视若珍宝,所以连今日前往杀人现场之际都不忘戴着,本太子冤枉你了吗,卉云,你自己说!”刘欣切齿痛恨地瞪着卉云问。
“殿下说什么‘杀人现场’?奴婢愚钝,不明白殿下所指......”卉云听到“杀人”二字,身子本能地颤动了两下,但仍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反应不过来,竟怔怔地望着对自己下命令的人却并未照对方的话做。
“谗言?你们还敢说自己不曾私自出过宫吗?”刘欣早已料到太子妃绝不肯轻易服罪,便用手比划出“六心”暗语,然后问她:“那这个手势的含义,太子妃,你也想否认说自己根本不知道?”
“回太子殿下话,这个镯子,奴婢从半月前起就戴在手上了......”卉云如坠五里云,但见主子厉声追问,只得据实已告。
“贱婢!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撒谎!”刘欣嫌恶地甩开卉云的手腕,由于用力过猛,险些将她整个人掀倒在地。
“你终于亲口承认曾经跟踪过我了?”刘欣至此终于弄明白,为何自己与董贤私下约定的暗语手势,会被歹人利用来实施诱骗行凶,原来问题果然出在太子妃这里。
“那日如果不是臣妾跟踪殿下至银杏林中,又岂能亲眼见证殿下对那贱人柔情蜜意,百般讨好,又岂会相信殿下疏远臣妾的真正原因,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呢......”傅黛君两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的丈夫问道,“殿下您自己说,您对臣妾如此冷淡,是不是因为那贱人?”
卉云从未见识过素来待下人仆从和颜悦色的刘欣如此冷峻,不得不遵命行事,在主子面前抬起胳膊露出手腕。傅黛君虽不明就里,却也盲从着准备抬手给刘欣过目。正在这时,却见刘欣风驰电掣地用手抓住卉云的右胳膊,目光紧盯住对方手腕上戴着的紫玉镶金镯子问道:“这个紫玉镶金的镯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手上的?”
卉云抬头见了,吓得魂不附体,一言不发地匍匐在地。傅黛君见刘欣一语道破自己跟踪他至银杏林之事,并不显得过于惊讶,只是淡淡地问:“是董贤那个贱人告诉殿下,臣妾带着卉云跟踪您至银杏林,听见你们在林中说的龌龊言语,行的不堪举动了吗?”
“是啊殿下,好端端的,在两个弱女子面前提什么‘杀人’?真是吓杀臣妾了!”傅黛君插话道,“莫说是杀人,就算是您让卉云去抓一只鸡来杀,她也不敢呐......”
“这镯子是奴婢家人托宫外银匠以紫玉为原料专替奴婢打造而成,又以黄金雕刻成花朵和祥云图案给镯体镶边,恰好贴合奴婢贱名‘卉’‘云’二字。”卉云向刘欣和盘托出手镯的来源和寓意道,“紫玉虽对主子而言是寻常物件,但于奴婢来说却显珍贵,又因是以奴婢贱名为构思量身定制的镶金,世所唯一,故奴婢以为这镯子是一件意义特殊的首饰。”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卉云伏地边朝刘欣磕头不止,边替自己分辨道,“殿下提到今日‘杀人’之事,奴婢对此全然不知。奴婢今日一整天都在殿中陪伴太子妃娘娘左右,不曾去过其他地方,怎可能像殿下说的那样,戴着这只镯子去什么杀人现场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望太子殿下明鉴!”
“殿下好糊涂啊,居然对那个贱人信口胡诌的轻浮之言如此深信不疑......”傅黛君苦笑道,“他说愿见殿下娶妻生子,不再与您亲近,无非是欲擒故纵,让殿下心里更难割舍便了。常言道,恩宠恩宠,没有恩哪儿来的宠!殿下千万不要
☆、玉镯误
“我与星辰相识相知,是在娶你为妃之前。同你成亲以后,星辰不愿我成为一个对妻子寡恩的小人,所以一直对我谨守界限,再未做过越矩之事。他亲口告诉我说,他甘愿见我娶妻纳妾、生儿育女,至死不再与我肌肤相亲......”刘欣见傅黛君梨花带雨,心有松动,也顾念起夫妻情分,口气缓和了不少,对她说:“我与你虽有夫妻名分,但总归是出于家族联姻的考虑,远非两个情投意合之人终成眷属。于我而言,如果可以自由选择,我宁愿这桩婚事不成,免得害你一生,也误我一世。”
“臣妾之前的确看见卉云这丫头对这只紫玉镶金手镯视若珍宝,但不知殿下为何对臣妾婢女手上戴着的饰物如此耿耿于怀?”傅黛君满脸迷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世所唯一?”刘欣闻言,冷笑着将目光转向傅黛君问,“太子妃,你可曾留意过卉云手上戴的这只镯子?”
“没听见本太子说的话吗?抬起胳膊,露出手腕!”刘欣虽然着意压低了声音,但表情严肃,措辞严厉,完全不似从前那个努力在妻子面前维持着基本礼数的温情夫君了。
“殿下是不是在哪里听到什么谗言,对臣妾主仆二人有所误会?”傅黛君将刘欣自踏进自己寝殿以来说过的话前后连贯地想了一遍,怀疑自己是不是遭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