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瓷转过身去,并不搭理她。
却被她从背后抱住。
“姐姐,我是病患,你得对我态度好一点啊。”傅景下巴蹭着她的肩窝处,娇蛮得莫名自然,“你不总说我小孩吗?那一个小孩在你身边摔破了脸,你得负起责任!”
“这叫碰瓷。”
“对……”傅景轻撞了一下她的身体,咬字非常暧昧地说,“就是要碰你的瓷~”
顾青瓷眉头紧拧,深呼吸半晌,保持着镇定的表情:“你一天天都在网上看点什么东西?论文弄完了?没点正事了吗?”
“我就猜又你要摆出长辈架势训我。”傅景完全没在怕的,吐舌头,“我已经什么都干完了,现在很闲了,出来玩一下简直成天都在干活。”
“很闲了?就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回去了。”
傅景顿时嘟嘴了。
但这也不是她能继续撒娇耍赖的事情。
没有永远不结束的旅行。
虽然来到这儿没怎么出过酒店的大门,但傅景觉得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趟旅程。
“……”
回到本市,陶娴开车来机场接她和顾青瓷。
竟然意外在车上看见了秦子衿。
“秦子衿,你好有良心!”傅景顿时笑得眼眸弯弯,“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想我?我不在的每一天,你都盼着我能尽快回来?”
秦子衿停顿好几秒后,勉勉强强:“……嗯。”
傅景跟顾青瓷坐在后座,秦子衿坐在副驾驶。
她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对劲的,笑yinyin地问她找到的实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秦子衿:“报社打杂小工。”
傅景真情实意:“哇,好厉害的样子!”
秦子衿:“……”
回程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傅景说自己剩下的时间没事干,问陶娴能不能暑假也让她上上班。
陶娴还没搭话。
顾青瓷拒绝:“不行。”
“为什么!”
“伤还没好,回家没事多睡睡觉。”
“……我又不缺觉!”
“不行。”
傅景额头上的伤其实已经可以算痊愈了。
毕竟缝线之后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美容线也不需要再拆,一周之后不照镜子她都忘记了还有个伤在。
“安久姐,”傅景不搭理她,作揖说,“我能来上班的吧?”
陶娴还开着车子,就从后视镜里看见顾青瓷冰凉凉的眼神。干咳了下,装作特别为难地说:“现在已经新招了固定的调酒师,你这兼职……”
傅景:“……”
“你看啊,”陶娴语气抱歉,“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我总得优先给她们多排排班吧?兼职本来就是挡个忙的作用,哪儿有一直上班的。”
傅景乖巧叹气说:“好吧,你的话有道理。”
—
回到家,时间还很早。
傅景独居很久,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身边并没有再请什么住家阿姨或者是家政帮忙。所以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房子里有点灰扑扑的。
她打开机器扫地,顺便手动收拾着卫生。
清澄透亮的午后阳光,映着窗边一道上下起伏的灰尘。傅景点了个香薰蜡烛,收拾完房间,洗了个澡直接睡觉了。
本想小憩,却直接深眠起来。
梦里幽幽浮现小轩窗。
谁在帮她梳着妆。
镜子里映着一双纤纤素手,灵巧地绑住她厚重的三千青丝,绾成漂亮的发髻。接着又服侍她的穿衣,娴熟又妥帖。
傅景能闻到她袖子底下若有若无的香气。
从何时开始,如此依赖她。
朝中有人递折子言女子为官甚稀,且全部出自名门,明谏弊端。大燕向来民风开朗,当今圣上亦是明君,当即下令在民间开设寒门女子的学堂。
并广招女夫子,不问出身只问才学。
半个月后进行选拔考试。
傅景那会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还是孩子似的心性脾气。
她对政事完全不多思考,只是听见身边丫鬟说顾青瓷也要去选拔……立刻想到,如果她当了女夫子,岂不是得出宫去?
这是个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
傅景不知道她心中可否有什么抱负,只是想,她绝对不要跟姊姊分开。
当日便询问顾青瓷。
顾青瓷没有承认,只是看着她:“娇娇不想要我去出这个风头吗?”
“没……我只是想到你在宫外……”
傅景知道自己身为郡主,就算能受封出宫居住,将来也一定是会嫁人的。如果是什么普通侍女,当然可以作为陪嫁继续陪在身边。
可顾青瓷到底是南临公主。
等她嫁人,两个人总还是要分开的。
傅景心里难受,眼睫一垂,扑簌簌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