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爱来得水到渠成,最后也爱得情深似海。
曾有人将他俩比做一根双生的藤蔓,互相依附,互相汲取营养,谁离了谁都好不了。
林言之从生物科学专业毕业后,被国家聘请,成为了华国生物科技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展锋则入了伍,这样他的职业也能勉强靠上国家二字。
后来靠着攻破大规模流行性传染病,林言之破格成为了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士。
展锋则在出色完成几十次危险任务后,开始独立带领一支特别行动队。
再后来,林言之还是那个享誉国际的院士,展锋却在一次任务中被炸成渣。
时至今日,他连人都不是了。
第七章 捡回来的第七天
林言之有些心不在焉地调着台。
电视被调到了静音,只见主持人衣着靓丽、神采飞扬,笑得格外灿烂,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喜讯。
亮起的手机屏幕里是张熟悉的脸。
“言之啊,你这昨儿才刚报道,今天怎么就又想着要请假了?”视频那头,秦国昌一脸的无奈。
为了让林言之提前返岗一事,他可以说是顶着多方压力来回周旋。
对外说是通过投入工作帮他分散分散注意力,好早日走出悲痛。实际上是秦国昌手里握着块刻不容缓的烫手山芋,急着找人接盘。
奈何整所研究院内,除了林言之以外,还真没人能把它接过去。
烫手山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通过药物干预影响遗传病患病几率。光是听这冗长的名字,就知道是个攻坚克难的大课题。
这项目可以称得上是一场耗时悠久、投入巨大、前路不明的马拉松。
在项目最初起草的时候,大家无不是牟足了劲儿,心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好愿景。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反倒成了这么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棋盘越下越大,也越下越乱,涉及到的领域越来越广,也越来越深。
可以说放眼整个生物科学界,已经没有几个能兜住它的人了。
当初提出这一课题的上一任院长李荣辉已逝世多年。自他以后,项目进度可以说是无限趋近于停滞,但经费消耗和人力投入却有增无减。
今年又赶上研究院十年一度的内部大审,现下正是决定要不要叫停项目的关键节点。
秦国昌思来想去,无论是出于情怀还是其他原因,终究不愿让这场两代人跑了十几年、投入上百亿的马拉松,临到终了连个结果都给不出来。
抱着拼一把的心思,他力排众议、直接拍板决定将项目交到林言之手里,由他来全权负责。哪成想这项目交接才起了个头,一大早突然收到林言之“撂挑子不干了”的消息。
电话那头,林言之面色冷淡,一边听他声泪俱下地罗列着为了能让自己提早复岗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一边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缠着的纱布解开。
红肿狰狞、布满缝合线的伤口在镜头前晃了晃,秦国昌那边瞬间噤了声。
林言之声音里透出些漫不经心,和那有些吓人的伤口形成对比,“院长您既然这么有本事,不如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伤口瞬间愈合的法子。等你想到了,我立马回到岗位上给你当牛做马,如何?”
秦国昌眉头紧皱,沉声道:“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多余。
除了林言之本人,谁有那本事能在二十四小时站岗的特种兵眼皮子底下,把人伤成这样。
林言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看样子也没打算要回答他的明知故问。
“哎,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
秦国昌顿了顿,犹豫片刻后缓声劝道:“言之啊,别怪老师我多嘴,小展他已经不在了,你也该慢慢学会照顾自己才对。”
林言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浅灰色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声音又低又沉,“他在还是不在,不由你们说了算。”
他抬眸看向屏幕对面的老人,“老师,既然不想让我怪你多嘴,那就不要多嘴。”
秦国昌叹了口气,终究是不敢再劝下去。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请假的事儿我知道了,你先把伤口包好吧。”
林言之低下头继续摆弄起水瓶,饶有兴致地看着被离心力带着转圈的水波从大到小,从有到无。
“不会。”
“不会包扎你还拆得那么起劲?!”
能让一向笑容可掬的秦国昌秦老院长屡屡失态的人,这世间屈指可数,好巧不巧林言之正是其中之一。
这通视频电话打了二十来分钟,大半时间都拿来听秦国昌半真半假地诉苦,林言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所剩无几。
“项目截止目前的实验资料找人给我送过来,这几日我先在家办公。”
“那也行,你这几天就先把材料摸透。”
秦国昌面上一喜,还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