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念宗的情况,显然比二人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及至三人一路奔波赶回无念宗的时候,山脚下的城中已快成了废墟,漫天都是不见边际的火光和魔气。
一瞬间,凤瑄甚至恍惚间认为,自己还在幻境中。
三人绕过城镇,从小道赶上了无念宗。
还未进宗门,远远的,便看到半边天空都被魔气占据了,且魔气不但没有消散,反倒成越来越浓郁之势,而另一边的无念宗弟子则节节败退,危在旦夕。
魔族,居然已经攻上了无念宗!
看来这无念宗也并非适合安身住处,可是若这样放任不管……
凤瑄不由回忆起幻境中无念宗弟子悲惨的场景,心中不忍。
正犹豫着,身旁黑影一闪,厉扶仞竟直接提着寒水攻了上去。
可决不能让厉扶仞出事!
凤瑄想罢,再不犹豫,同样提剑冲了上去,紧跟在厉扶仞的身后,为他扫除背后的敌人。
二人默契至极,一路打到了主战场。
有神剑寒水在手,即便才使出神剑十之一二的威力,也叫厉扶仞如有神助,势如破竹。
战场内,白衣无念宗弟子,同黑袍面具魔修交错在一起,仿若棋盘上错落的黑白旗子,焦灼厮杀着。
直到厉扶仞带着凤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没入其中。
一直僵直着的战况,顿时被加入的两人打破了平衡。
魔修被击的连连后退,魔修的头目一看清来人是厉扶仞,顿时叫停了手下,毫不停留的带着部下即刻撤退。
及至整理战场的时候,凤瑄这才知道,原来这魔修,竟已攻了无念宗三天三夜。
此次若非厉扶仞及时赶到,无念宗怕是要死伤惨重。
没有办法,早在千年前,无念宗便已元气大伤,这才千年不到,无念宗不过恢复了巅峰时期的三四成实力,况且无念宗三杰已去其二,单靠苟流一人的修为,对抗起数不尽的魔修来,委实有些吃力。
厉扶仞击退魔族的消息,很快在无念宗内传了个透。
但凡无念宗弟子,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吃惊惊讶的:
这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辱的厉扶仞?
众人显然难以置信,可现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大家不相信。
于是一时间,无念宗弟子的心情变得极端复杂了起来。
他们万万没想到,无念宗有难之时,竟会是厉扶仞挺身而出,救无念宗于危难之中。
众人心头顿百感交集。
但厉扶仞和凤瑄显然并不知道这群弟子的心声,他们受到了宗主苟流的召见,赶到了无念宗正殿中。
大殿里空空无人,唯站着苟流一人的背影。
二人才一入大殿,门顿时“嘭”的一声,在二人的身后关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寻常。
果然,门才一关上,苟流便冷哼一声,背着手质问厉扶仞:
“你手中的剑,是哪里来的?”
厉扶仞手握神剑寒水,这可是在场弟子都亲眼所见。
凤瑄担忧的并肩站在厉扶仞身侧。
他在幻境中看的出来,苟流对裘子晋之间的感情,显然不一般。
自岑岕死后这么多年以来,裘子晋再未同苟流说过一句好话,但苟流却处处容忍包庇裘子晋。
凤瑄甚至怀里,就连裘子晋收养天生魔体的厉扶仞,是天生魔体而非天生煞体,苟流都是知道的。
甚至裘子晋做阵法杀无辜之人,苟流也有所察觉,但苟流却为了裘子晋,不仅不阻止不说,还为之撒谎包庇。
倘若让苟流知道裘子晋死在了厉扶仞的手中,他们二人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苟流背在身后的手掌微微颤抖,他问:“你师尊呢?”
二人都没有说话。
但苟流心里哪里能不明白?
寒水跟随了裘子晋千年,如今却认厉扶仞做了主人,除非……他的上一任主人,死了。
苟流低吼:“本座问,裘子晋呢!”
厉扶仞垂眼掩去眼中的冰冷,淡淡开口:“死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苟流猛地一整袖,一道磅礴的灵气直直的打在了大殿中央的柱子上,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嗡嗡作响。
苟流面色似水,他猛地转身,双眼赤红,眼带杀意,居高临下的逼问:
“是你杀的他?”
他说着,手中灵气肆掠翻涌,仿若只要厉扶仞回答“是”,下一秒,他就会立马置厉扶仞于死地。
凤瑄想也不想,上前一步,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回宗主,师祖修为高深,我们两个又怎么会是师祖的对手?”
苟流没有出声。
“这寒水,乃是我们在回程途中,自己寻上来的。”凤瑄硬着头皮解释,“弟子猜测。许是同师祖待久了,身上也沾染了师祖的气息,这才吸引了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