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等邵林来到树林后,却发现马车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他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被路过砍柴的猎户顺手牵走了,直到他转过身离开时,无意间在草丛里捡到了一个小药瓶。
邵林蹲下身子端详起了手中带血的Jing致小瓶,“这是...华义的药瓶?”
邵林心中不祥的预感顿起,便又开始在药瓶掉落的地方找寻些线索,可找来找去,除了两条明显被马车车轮压过的痕迹外,其余的什么都不曾留下。
“尘儿有伤在身,就算他们二人逃得再急也不该将药瓶丢下...难道...”
马车?邵林顿时想起了来时迎面遇上的马车。
他居然就这么与尘儿擦肩而过了!
“该死!”心里痛苦自责万分的邵林骤然握紧双拳从草地上站起身来,寂静的茂林中,忽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惊得几只鸟儿扑扇着翅膀簌簌飞起。
尘儿,那你到底在哪里!
......
日头西下,天权王宫里,一座最毫不起眼的宫殿内,两排侍卫整整齐齐站在门外,各个手持利刃,神情庄严,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这般森严的守卫下,放眼望去宫殿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只有几块软垫和一张矮几,简陋的寒酸。
可再细细一看,那松软的毛垫上还沉沉睡着一道单薄修长的身影,从略宽的肩膀来看,貌似是个男子,只见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覆在眼帘上,小巧的鼻头和俊美轮廓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隐隐朦胧,反透出一股诱人而清雅的艳丽。
楚离尘睡颜乖巧安然,显然是还不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没出片刻,楚离尘的身子微微颤动了几下,这才露出衣摆下束在白皙手足上的一条细长的链子,那链子不知是何种金属所作,虽然细长,但却坚硬柔韧,非寻常兵器不可斩断。
难得的安静,忽然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来人似乎心里异常急切。
到了门外,不速之客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听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把低沉的男声压抑着怒气道:“他若是再不喝药的话,顾相到时候想问什么就只能去问鬼了!”
华义的大嗓门吵醒了楚离尘,美目缓缓睁开,当看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楚离尘惊慌地坐起身来,连带着链环相触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楚离尘眼里随即流露出初生小鹿般的茫然。
门外铁锁被打开,殿内瞬间明亮,楚离尘这才得以看清来人,他困惑地转头,好像还弄不清自己的处境,“华大夫,这是哪里?你后面的老人家又是谁?”
华义神情怪异,欲言又止。
倒是顾文江率先摸着花白胡子,朝楚离尘踱步而来,打量了一会儿后,他沙哑着声音笑道:“楚公子不认识老夫?”
楚离尘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顾文江,许久才轻轻摇头。
顾文江缓缓踱前,算计的目光扫在楚离尘脸上,微笑道:“不认得也无妨,只要楚公子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老夫自然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楚离尘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尽,他怔怔看着眼前仍笑得一脸无害的顾文江,恍然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凶险,楚离尘长吸了一口气后,沉静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问什么?我只是一个乞儿,什么都不知道。”
顾文江摸着胡子仰头大笑了几声,“能惹得城度小儿方寸大乱的,又怎会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乞丐,楚离尘,你楚家百年积攒下来的身家,可着实令老夫垂涎的很啊!”说着,顾文江目光锐利如针,直视着楚离尘,冷冷道:“可惜你父亲楚景逸的嘴实在太硬了,老夫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一家老小三十六口也依旧不肯开口,着实可恨啊!”
余音在偌大的宫殿不住地回荡。
死一般的寂静凝固了空气,楚离尘瞬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顾文江当着...父亲的面,杀了大娘,大哥,二哥.....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父亲的心...该有多疼?
楚离尘不解,为何父亲宁愿牺牲全家人的性命,也要对楚家的财宝守口如瓶。
“你会有报应的!”楚离尘身躯霍然震动,紧接而来的是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颤抖,他红着眼咬住下唇,每一个脱口而出的字中都带着血和伤痛。
虽然楚离尘早在狄青那儿得知顾文江杀了他父亲,但得顾文江亲口说出后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更让他没想到是顾文江居然用这般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了父亲。
第78章 物是人非空断肠
顾文江无视楚离尘已然变得扭曲的小脸,双手负在身后自顾自地继续道:“杀了你父亲后,老夫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何当初楚家举家逃去江南,却独独留了你在都城,但后来老夫隐隐察觉到,兴许是你父亲为了保护你,才故意将老夫的人都引去了江南。”
不可能...一个声音霎时间在楚离尘脑海里响起,一下接着一下敲打在他的心上。
楚离尘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