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翡翠出门的时候,他看着清扫庭园落叶的仆人,莫名感慨了一句:“已经到秋天了啊。”
陈魏为翡翠拉开车门:“今天是白露。”
翡翠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写了满满一页的字。他心无旁骛,嘴里嘀嘀咕咕,对着那个笔记本在背歌词。
自打风绝跟着二爷回到庄园,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这段时间,各位少爷竟然都消停下来。从前崔莲河和翡翠是常驻庄园里的无业游民,两个人每天就各种小事会生出各种事端。翡翠得了二爷的赏,养好了伤就高高兴兴进军娱乐圈,每天早出晚归,不是练舞蹈就是吊嗓子,再过一个月,就要去参加封闭录制的电视节目,没空叫崔莲河取乐。
崔莲河也没在庄园里待太久,造成这样现象只有一个原因——二爷最近不怎么回庄园了。奴才们是围绕主人转的,二爷去哪儿他们在哪儿。只是外面的事不归陈魏这个职位管,他也不愿意多Cao这份心,免得又叫明阙找上门,跟他皮笑rou不笑的寒暄日常。
陈魏在庄园里喂喂猫狗,接送翡翠,如果没有那张悄然出现的小纸条,陈魏竟然有种提前进入退休生活的错觉——可错觉始终是错觉,陈魏想,或许称作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贴切一些。
对一桩注定要被揭开的秘密做了二十年的心理准备,陈魏不得不磨练出强大的心理素质。那张纸条上真心话也好,试探的也罢,他权当看不见,通通冲进下水道。
翡翠今天下午要去拍日常写真,为以后“丰富人设”做准备。陈魏把他送到地方后就找地方停车,没跟着上去。他坐在车里刷手机,车窗摇下来,方便他抽烟。秋风打着旋儿掠过,一群时尚男女说笑着涌进写字楼,陈魏忽的意识到,观弥最近没在给他发消息。
如果是因为那一晚的事,观弥此人,倒显得有些过于敏感了。
二爷最近不常来,谨慎如陈魏也生出一点懈怠,一天能抽半包烟下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娱乐新闻,本以为要等上半天左右,谁知刚拿出第三支烟,就看到翡翠从楼里跑了出来。
陈魏视力很好,隔着百十米就看到他鼓着一张小脸,瞧起来不大高兴。他的经纪人在后面追着,也是一脸苦闷的样子。
“怎么了?”陈魏把烟收好,下车询问。
“这人也太讨厌了!”翡翠气呼呼地说,他难得对经纪人发了脾气,“我不拍了!”
翡翠拉开车门,自己坐上去生气。经纪人看看陈魏,拉着他到了旁边。
“有人怠慢翡翠少爷了吗?”陈魏问。现在这么不识趣的人已经不多见。
“这……”经纪人一脸为难。
“您不必有顾忌,我会报给二爷处理。”陈魏说。
“陈先生,是这样的,”经纪人说,“跟白总有关……”
听了经纪人的描述,陈魏也微微蹙眉。白秋恒刚好今天带着嫩模过来,见到嫩的能掐出水来的翡翠,上手调戏了一把。翡翠被摸了屁股,登时一跃三丈高。如果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吃了熊心豹子胆捉弄二爷的人,从来没有能落到好下场的。
但他是白秋恒,照顾翡翠的那个团队缺了点底气,竟然有人劝翡翠忍一忍,就此揭过去,翡翠当然不愿意,在庄园里被风绝和崔莲河欺负就算了,在外面还被人吃豆腐,他要是忍下去,二爷的颜面何存!
“陈先生,您看这怎么办?”经纪人征求他的意见。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别人。
“拍摄今天先停吧,”陈魏说,“我带翡翠少爷回去休息,其他的等二爷的吩咐。”
“是。”经纪人如释重负,去车边跟翡翠好言讲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陈魏想起来前些天与白秋恒在电梯里的相遇,他是知道翡翠是什么人的,Jing明如他,没道理一个月不到就忘了翡翠是谁。白秋恒这样轻薄的举动,多少有点挑衅二爷的意思。
对付白秋恒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陈魏也没有办法,请二爷他定夺吧。
回到车上,翡翠还余怒未消,嘴巴里嘟囔着从崔莲河、周轩那里学来的脏话,要把白秋恒好好炮制一下。
他一个半大的小孩,没必要跟白秋恒结梁子,陈魏想到这,出声劝阻了他。
“翡翠少爷,那位白总……”
“一听到他我就烦!魏哥你快别说了!我要找二爷,我要他给我——”翡翠义愤填膺,话都没听完就开始嚷。
“他是老夫人的弟弟。”陈魏心平气和地说,他见翡翠一脸茫然,还提醒了一句,“论起来,您该叫他一声舅老爷的。”
翡翠已经彻底懵了。
“他是二爷的舅舅?”翡翠难以置信地问。
白秋恒看起来太年轻了,一点也不像个“舅老爷”。翡翠没见过老夫人,但陈家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曾经的家主夫人姓什么叫什么,至于她的娘家人具体都是谁什么模样……这确实不在常识范围内。翡翠只听说过白夫人有个弟弟,他以为这个弟弟跟白夫人差不了几岁,今年估计也得有六七十,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