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去到中心医院的病房,大概正值春夏交替又是梅雨季前夕,天气多变,病房里挤得不行,全是犯了心血管疾病的老人家。祝微星找了一圈才在角落的加床上找到面色不济的祝nainai。
祝nainai见到祝微星出现微微意外,目光再落到他身边的姜翼,反倒又淡然下来,只埋怨他今天刚下飞机,这么晚到家还跑来。
祝微星想问nainai病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去个电话,但一想老人一定是顾忌自己在比赛,怕打扰到他才事事硬抗,心里难过得厉害。
又关心nainai病情,却听老人家只轻描淡写一句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回去,祝微星越发自责。
nainai吃了焦婶做的饭后就又要赶祝微星回去,祝微星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也不顾nainai反对,只在一边的小躺椅上一坐,决定今晚在这里陪床。
又偷偷看向身后的姜翼。姜翼和他对视一眼,起身出去了。
等到祝nainai睡着,祝微星竟见姜翼又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两盒餐食。
两人只在中午用了一点飞机餐,晚上到现在还肚子空空。祝微星捧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碗,心里也跟着一暖。
只是……他用眼神疑惑,为什么姜翼的是饭,自己的却是粥。他都已经喝了两天的粥了。
姜翼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一脸“还用我说”的表情,赧得本想跟他争一争说自己已经好了的祝微星别过头去。
吃了晚餐,祝微星想劝姜翼尽早回家休息,谁知那人却比他动作更快,早在身后一只小木凳上坐下了,低头拿出手机打游戏,那模样倚着墙像是落地生根一样,雷打不动。
祝微星顾忌nainai睡了,怕两人过分推拉反惹得她醒来注意,犹豫着闭了嘴。
他到底还是累,偎在小躺椅上没多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黎明前的夤夜。正值深眠之际,病房里大多陪床的家属都睡了,只床头的一些跟踪仪器还滴滴的响着音效,反而更衬出一种压抑的宁静。
祝微星摸着身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条毛毯,又去看靠在墙角的男生。发现他仍蜷在小木凳上维持着老姿势,那么大那么高个人,缩在那里竟显得十分落魄可怜,让他心疼。
祝微星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边泛出鱼肚白,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把身上的毛毯盖回到小木凳上的人身上,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姜翼睁开眼,就见祝微星端着一杯水还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姜翼一怔,低头看了眼回到身上的毛毯,转了转略微酸痛的脖颈问:“大早上的就盯着我,发什么花痴病?”
祝微星轻轻白他一眼,说:“我怕你摔下来。”
姜翼勾了下嘴角,又压下:“哼。”
天已大亮,快近九点,焦婶早来了,推着祝nainai去做检查。祝微星本也想跟去看看,却听小护士来告知说,同楼有病人退房,你们这床可以顺势换过去。
祝微星疑惑追问:“我们?”
护士颔首:“加床的患者优先,你们还是年纪大的老人家。”
祝微星扫了眼病房里的一群老人,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换去的病房条件很不错,三人间,朝南靠窗,避着走廊,楼下就是大花园,十分幽静。
祝微星把nainai的东西搬过去后,焦婶回来了,要换他和姜翼的班,让他们去休息。
祝微星本不想走,但他考虑到自己不走姜翼肯定也不走,他一晚上没睡好,不能在让他再辛苦,见nainaiJing神不错,也坚持要自己回去,他便同意了。
回了羚甲里,不出所料的,昨夜发生过的情景在六七号楼前再度重演。
亏得两栋楼间有一条小巷,勉强算是个视角盲区,不然这一回两回的,早就被上下左右七邻八舍围观个够呛了。
姜翼状若好哥们似的环着祝微星的脖子,和他并排而立,但当祝微星要挣脱时,他却不松劲。
祝微星知道他想干嘛,无非就是要自己跟他上楼。没想到两人有过亲密行为后,姜翼对他的占有欲似乎不减反增,时时刻刻把他看得更紧了。祝微星心内复杂,面上无奈,实话道:“你房间……床太小了。”两个人大男生实在是挤得慌。
姜翼一句把祝微星堵了回去:“在大床上也没见睡出新花样啊?”不都是叠叠乐吗?
祝微星垂下眼:“但我现在腰酸……”那姿势要再过一晚上他骨架能散一圈。
姜翼看他那样子,一下气短,收紧手臂,把人拖到怀里,磨着牙说:“行,老子明天就去换新床。”
祝微星讶异,就他那小房间:“怎么换?”
姜翼生气:“你管我。”
祝微星怕他会把房间拆了,所有东西都丢出去,只摆一张大床,这种事要是这人完全能做出来,无奈道:“也不是嫌小,但这几天不行,要养好Jing神,照顾nainai到出院。”
这话正经的即便是姜翼当下也不好反驳,只能恨恨地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