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不住地摇头叹息,道:“所以先让贫僧为施主包扎吧。”
武帝紧咬牙关,点了点头。
僧人松了口气,蹲下身为他包扎,漠竹泄气地坐到何垂衣身边。
僧人替武帝包扎好浑身的伤口,在原地踌躇半晌,才道:“皇上,贵京王并不知道你们二人就在永全寺外。”
武帝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贫僧告辞。”扫地僧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漠竹站起身来,看了看扫地僧离开的方向,道:“贵京王会帮你?”
“他女儿还在皇宫,不敢不帮。”
“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武帝撑起眼帘看了看他,“你应该伤得不轻,还能动?”
“能。”
“他在哪个位置?”
“主殿后有几间厢房,他应该在里面。”
话音刚落,漠竹便一鼓作气翻上墙头,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门外微弱的烛光让一切看起来那么安宁,武帝动了动身体,向何垂衣靠近了一些。
一盏茶的功夫后,漠竹从墙上翻了下来。
“那秃驴没说谎,贵京王果然不知道我们来了。”
武帝Jing疲力竭地点点头,却没再休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没过片刻,寺门被人打开,出来的正是贵京王。
他一看武帝傻眼了,连忙扑倒在地,磕头道:“臣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武帝挺直背脊,负手而立,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狼狈,道:“不知者无罪,带朕去见善业方丈。”
“皇上请随臣来。”
武帝回头看了漠竹一眼,后者了然,抱起何垂衣跟了上去。
贵京王朝他怀里看了看,又看到他腰间露出的九节鞭,顿时神情一变,上前将他拦住,“佛门圣地,你不能进!”
“那我送他进去。”漠竹看着怀中人道。
“他也不能……”
“把他交给朕,朕带他进去。”
“皇上?!”贵京王震惊地喊道。
武帝置若罔闻,大步走向漠竹,丝毫看不出膝盖受过伤的痕迹。
漠竹抱着何垂衣,在武帝接过何垂衣时,他明显感觉到武帝的身形晃了晃。
武帝抱住何垂衣往上掂了掂,“走吧。”
贵京王回身将门关上时,漠竹还在朝武帝怀里张望,当最后一丝缝隙被合上,漠竹一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骂骂咧咧地说:“想不到宫里那些酒囊饭袋还有几分能耐,费了我好一阵功夫。”
抹去嘴角的鲜血,他没多停留,顷刻便向山下走去。
这寺怎么也不像有大夫的地方,他还得回罗州城一趟,叫人带大夫过来。
不行,下回得多收何垂衣点银子,让他把后半生的赔上,到时候看狗皇帝还怎么打歪主意。
武帝沉着脸往前走,贵京王则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为他指路。
“皇上,您受伤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包扎一下伤口?”
“不必了。”
贵京王隐约猜到了事情经过,当年一事,虽说不上深仇大恨,但兄长被迫出家怎会毫无怨言呢?
到寝殿门前,贵京王犹豫不安地说:“皇上,兄长只是……只是……”
武帝冷笑道:“只是什么?只是想借佛祖的名义公报私仇?只是想折辱朕?还是只想让朕死?”
贵京王瞬间白了脸色,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皇上!”
武帝不耐地说:“放心,朕只是来取解药,朕已经按他说的做了,他若再不给,就休怪朕手下无情!”
他没再给贵京王说下去的机会,命令道:“敲门。”
贵京王上前叩了叩门,门内隔了半晌,才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进来。”
这道声音很年轻,叫人难以想象,年纪轻轻的他,居然已经成为了一座寺庙的方丈。
武帝踹门而入,里头烛光摇曳,一个黑衣和尚正闭着眼睛打坐,时不时地敲一下木鱼。
他面容情俊,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虽闭着双眼仍能看出去眼尾微微上翘,若不出意外,这位年轻的和尚拥有一双惊艳的丹凤眼。
“把解药给朕。”武帝对他从来都是冷眼相待。
闻言,年轻的和尚薄唇轻轻勾起,刹地睁开眼,果不其然,他拥有着美丽的丹凤眼,不骄不嗔却莫名地带着些轻挑。
“武……”他声音骤地响起,忽然又顿了下来,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武帝,似乎想看看武帝的反应。
“住嘴!”武帝像被人揭开痛楚,怒吼一声。
善业方丈笑了笑,“跪了两遍,还这么有Jing神?”
“把解药给我!”武帝道。
“解药我可以给你,可你总得给我一些回报。”
“你想干什么?”
他从原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