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卿嗔怒:“宜今!今后你不能再说这种话了,姑娘家家张口闭口都是嫁人?别人不会笑话吗?你也不小了。”
黎宜今扯着嘴角:“好了好了,表姐莫要再说了,你这话,我在家听母亲念叨,来到昭京又听姑妈念叨,到了你这儿,还要听你念叨。喏,看见了没?起茧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书卿叹了口气:“好在我三叔把气全撒你身上,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我,我可打不过他。”
黎宜今扭着脖子摆摆手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你小叔子,不会打你。”说着站起身,懒洋洋道:“我找珍珠去。”
于是一路畅通无阻,赫然跨进珍珠所居住的下房。房间没有上锁,虚掩着,黎宜今四处张望,不见有人,犹豫不久,还是推门进去,毕竟珍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在意。
偏巧里面有个人,正在换衣服,隐约听见脚步声,也没注意是哪道模糊的身影。
直到两人对视。
落影衣衫未穿好,一边香肩正露,僵在了原地。她哪里想到,表公子会不打招呼就直闯婢女的房间,她睁大了眼睛:“——黎公子!你!”
黎宜今惊了一惊,忙挡住眼睛,抬手一礼,道:“落影姑娘,我什么也没看到,对不住,对不住。”速速退出去后,不住懊悔,怎么就这么鲁莽,人家可是个黄花姑娘啊。
跑出来就一个劲打自己嘴巴,思虑了老半天,又直奔书卿卧房,说了这事儿。
书卿又气又笑,只想把这老惹事的表妹揉成一团装进箱子里结结实实封好然后寄送回凌望。那里只有大表哥黎择端能治她,舅父舅母完全不能管,以至于成天男扮女装在外游览也不介。她叹气道:“我明儿找个空和她说一下……你打完一架,累了么?”
黎宜今撇撇嘴:“累了,表姐好自歇息。”
她去厢房后,不多时,沈清言从外头回来了。书卿迎他进去,做习惯了一般解着他的腰带和外衫。
他张开手让人服侍,而后问道:“夫人表弟在此?”
书卿骤愣,心道应是与沈清慎斗架一事被他知晓,于是想都没想便回答:“是啊,四处游玩,前几日去了我家,顺道便来看看我。”她把他换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上,继续道:“今日之事,是她失礼了,我明朝就带她去同三叔赔礼。”
“表弟来了也不与我说一声?”
书卿闻言道:“只因她性子顽劣,极为随意,留个几天,腻了便走,怕唐突了人,就什么都没说,原只院里的人知道。谁知三叔也知道了……”
沈清言翻身就上榻去躺着,半眯着眼睛道:“既是如此,明日就在合欢亭坐坐,我和三弟过去,你带表弟前来。算是消了误会,也当见见。”
书卿正在整理衣衫,听罢侧头道:“是。”
第二日,沈清言揪着沈清慎来到合欢亭,丫鬟已然备好茶水。沈清慎委屈坐在那里没好气地嚷道:“大哥这是做什么!那登徒子实在无耻,我只恨没打废他,竟还要我和他见面!”
沈清言略有不耐:“他是你大嫂表弟。”
沈清慎冷哼:“表弟又如何!男女有别,更该避讳!他怎不懂?”
“你安静点!”
一语唬得沈清慎没再说话,只得猛地灌茶,一杯又一杯,很快茶壶添了第二次茶。
过不久,沈清言便看到妻子引着一位公子说笑走来。那公子穿着绀青色长袍,一根缎带束了墨发,身材不是特别高,却挺拔,眉飞入鬓,清秀俊逸长相比正常男子的尖削多一抹柔和,面白唇红更添一份女子的Yin柔——好一个芝兰玉树。
那公子和书卿走近来,书卿虚挽着她的手朝沈清言两人道:“大爷,三叔,这是我的母舅表……表弟。”
黎宜今非常周到地颔首施了一礼:“在下黎宜今,今日见表姐夫真是我幸。”
沈清言淡然温和一笑:“表弟过奖,请坐。”
书卿坐下倒茶,黎宜今衣袍一摆也翩然入座,随意抬眼,对上沈清慎一张又冷又臭的脸,脸颊上的青块隐约还在,不由轻翘起嘴角。
沈清言抿了一口茶抬眼问道:“恕愚兄方才耳拙,表弟叫什么?”
沈清慎端起杯茶,哼道:“大哥没有听清?他说他叫鲤鱼Jing。”
沈清言重重放下茶杯:“三弟!”
黎宜今不以为然,冲沈清言大方笑道:“山野小人才拿名讳说话,表姐夫不可一般见识。鄙人姓黎,平宜古今,宜今。”
听到她话里带刺,沈清慎就想回嘴,被沈清言一记眼神噎了回去。
闲话一会,听得沈清慎欢喜说道:“大哥我才得了一把绝世短剑。”
沈清言停眼:“哦?”
“看看。”一言未了,沈清慎便已将短剑拿出来,只见首柄纹有gui文,曜似朝日,一看便是当世瑰宝。黎宜今和书卿略有好奇地斜瞄了一眼。
沈清言瞥了书卿一瞬,说道:“你大嫂面前莫露凶器。”
书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沈清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