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仰起头,不知是为了倒流回眼泪还是收回情绪。
他吸了下鼻子,“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尽可能的帮助别人,也并没有那么高尚,只是给自己的情感找点别的寄托,看看能不能好受一点,有点像是...赎罪。”
“结果你竟然又回来了?”赵无眠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他的表情像一出生动的嘲讽画,“五年了,你又回来了。
而且你回来之后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可是我竟然都没有办法。”
“像当年一样,没有办法。”
“我,”江一则的语言系统彻底紊乱,他自己变成了他这一刻最恨的人。
“我,对不起,我不会了。
我会听你的话。
眠眠,我保证我以后不会了。”
赵无眠这些年心志愈坚情绪渐收,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近崩溃的外露已经是极限了。
江一则想去抱他,赵无眠却挣扎着想要躲开。
最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赵无眠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江一则,江一则没站稳,手带到茶几上的玻璃杯。
哐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赵无眠站起来想离开,江一则拉住了他,眼睛红红的,“你先别动,地上有玻璃。”
“没事。”
赵无眠的声音有些哑,嗓音低低的。
他绕开了地上的玻璃,行尸走rou般走到了书房门口。
江一则连忙跟上,“眠眠。”
书房是禁地。
江一则不敢进去,又不想让赵无眠一个人进去。
“你别进来了。”
赵无眠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江一则刚想说话,赵无眠已经关上了书房的门。
客厅里,照夜白被动静惊到了,正绕着玻璃东看西看。
江一则连忙把它抱起来,“别过去。
刚刚吓到你了吧。”
江一则揉了揉照夜白的小脖子,把它放回了小窝,又给它倒了点不多的零食作为安抚。
赵无眠一个人呆在书房。
江一则现在心绪很乱,感觉大脑像死机了一样。
他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先用苕帚把大片的玻璃扫完,又拿透明胶带在地上沾了一圈,沾走了rou眼看不见的碎玻璃渣。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七点半。
江一则拿冰箱里的食材做了点饭菜,又炖了汤。
然后他敲了敲书房的门,“眠眠,出来吃饭吧。”
“不饿的话也可以喝点汤,对身体好的。”
“眠眠?”
书房里一片寂静,丁点儿的回应都没有。
江一则有点焦急,“眠眠,你还好吗?你不想吃饭的话,吱一声也可以啊。”
书房里毫无动静。
江一则:“白白晚上饿了,我不知道要给它倒多少猫粮,你出来看看?”
书房里依旧毫无动静。
江一则预感不好。
他试探性地拧了下门把手,发现赵无眠没锁门。
江一则轻轻地推开门,在心里想着,“我就是推门看看,不算进去”。
然而门一打开,江一则就怔住了。
这是一间与这个家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房间。
尽管大小、朝向等等都不同,但江一则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它是在复刻当年他们同居时的那个书房。
赵无眠一个人蜷缩在可以当床的沙发椅上,身上披了条薄薄的毯子,背对着外面,像是睡着了。
江一则又敲了下门框,“眠眠?”
赵无眠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睡觉一向没这么死的。
江一则心里有些慌,他连忙上前,却发现赵无眠脸上红红的。
江一则一摸赵无眠的额头。
滚烫。
“眠眠,”江一则试图叫醒赵无眠,“你发烧了,别睡了,我送你去医院。”
然而赵无眠依旧没醒,梦中像是有些痛苦,眉头皱了皱,又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了。
江一则手忙脚乱地打了120,又从卧室拿出一床厚被子给赵无眠裹上。
江一则隔着被子抱着赵无眠,不停地在他耳边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江一则也跟着上了救护车,他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离开赵无眠。
路上,医生问江一则,赵无眠是什么情况。
江一则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
他下午还好好的,晚上就...”
“你别太紧张了,”医生见江一则状态不对,“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救护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赵无眠走急诊去做检查了,江一则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外。
中途,有医生出来问江一则,赵无眠有没有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