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我就是想玩儿个情趣,没想到你这么保守,那下次不玩儿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下去了,心说他要是真说出来,恐怕刑老板能把他挂寺庙门口去。
谁知刑应烛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打断道:“她打你了?”
他说着指了一把连饮月,盛钊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只“海带Jing”,点了点头。
刑应烛撒开他的手,转而向连饮月走去。
连饮月不知是恢复了一点神智,还是天生惧怕刑应烛这样的大妖,她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转头冲向坚硬的土墙,看着竟有点慌不择路的架势。
张简下意识上前一步,手里的符已经掏出来了,却见刑老板随意地单手一伸,拽住那“海带Jing”的一直触角,将对方硬生生拖到了眼前。
“刑应烛。”张简喊道:“她半妖半人,本质上还是人族,你不能——”
张简本是好心提醒他规矩,想说将这人交由他处置。但谁知道刑老板为人有些混不吝,闻言不但没停手,还一脚踩在了连饮月咽喉上。
张简急了:“刑应烛——”
“她欺负我的人。”刑老板幽幽地说:“是当我死了?”
盛钊:“……”
Cao,盛钊简单粗暴地想:好帅。
世上还有比这更帅的男朋友吗,他扪心自问,然后很快给出了答案——没有。
狐假虎威可真爽啊,盛钊心里狂喜,尤其是自家“虎”又聪明又能干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给出气固然让人身心愉悦,但盛钊自己也怕刑应烛气上了头干了不该干的事儿,别的不说,被雷劈一下也够不好受了。
“应烛……”盛钊连忙劝和道:“要么算了,她是人,你万一——”
“人的部分我管不了,妖的部分总能管管。”面对着盛钊,刑应烛难得地多说了两句:“往后退——”
盛钊腿比脑子快,下意识往后迈了两步。
紧接着,他就听见连饮月那传来一声极其尖利的嚎叫声,似哭似吼,差点把他耳根子震麻。
盛钊回神一看,才发现刑老板手里拽着两条软趴趴的“海带”,那玩意不住地向下滴着血,不消片刻就在刑应烛脚下积了一滩。
盛钊:“……”
刑应烛硬生生把那“海带”从连饮月身上连根扯下来了。
“刑应烛!”张简也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黑,顿时急了:“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那关我什么事?”刑应烛半侧过头看着张简,他唇角似乎带着一点弧度,眼神却冷得很。
“我只管了妖的那部分,怎么管,管得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刑应烛冷冷道:“若是她坚持不住死了,那也是死于她甘愿被妖气寄生,跟我无关。”
连饮月的后背血rou模糊一大片,那“海带”似乎是扎根在她身体里,被蛮力拔出,带走了她一大块血rou。
盛钊倒抽一口凉气,先是替连饮月感觉到了疼。
可谁知道,一直安安静静做雕塑的无渡忽然动了动,他抬起眼,迈步向着连饮月走去。
盛钊紧张了一瞬,他还没搞懂这人什么来路,总觉得他说不定会突然冲刑老板下手。
谁知刑应烛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侧头打量了无渡一圈,用脚尖捻了捻连饮月的脖子。
“你跟这人多深仇大恨啊。”刑应烛似笑非笑地说:“这七世真佛,好好一副能炼化舍利子的躯壳,怎么就被你糟践成这样了?”
刑应烛一扬眉,也不着急杀连饮月,而是像猫逗耗子一样,时重时轻地给她留了口气。
“怎么着,他是杀了你男人,还是掐死了你孩子?”刑应烛嘴毒心硬,专挑缺德的讲:“搞得你对他这么大怨气,死不让人好好死,投胎也不许人家投,还得断他修行路?”
盛钊微微一愣,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
刑应烛的脾气,一向是不管别人闲事儿的,哪怕连饮月真的跟这和尚之间有什么仇怨,他别说替那和尚抱不平,八成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加之他现在明显是对连饮月颇有怨气,说话做事大抵也是挑人的痛处戳,更不可能话里话外想听连饮月辩解了。
而且这些都先不提,那和尚……那和尚居然还真是个正面人物吗?
盛钊懵逼地看着那妖里妖气的年轻和尚,不由得怔住了。
他先前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对方是什么祸法妖僧之类人物,修行不好好修行,只会寻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可方才听刑应烛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居然还是个顶顶难见的好人。
那他现在——
盛钊心里的猜测戛然而止。
两句话的功夫,无渡已经走到了连饮月身边,他双手合十,微微道了声佛号,然后单膝跪地,向着连饮月背后的伤口伸出手。
盛钊本以为他是要去救自己队友,谁知他出手如电,狠辣绝lun。以手做掌,一把插入了连饮月的伤口中,生拉硬拽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细碎血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