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愉心烦意乱往寝殿走,丁宛就隔着两人距离默默跟着,看的出他情绪失落,也不多话。一路跟到了内室,跟到了榻前,皇后说了,暖房丫头,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这个年纪本就该嫁人了。郑愉还没注意,直到他坐在榻上,丁宛也跟着坐下……
郑愉:“你干什么?”极其生硬。
被他一凶,丁宛又吓的站起来,“皇后娘娘吩咐,伺候起居。”
郑愉一阵无语,起身要走,丁宛又小跑着跟上,“我去沐浴,别跟过来。”丁宛踌躇片刻,站在原地,“那我等你回来。”郑愉没管她说什么,喝了酒本就犯困,偏偏皇后还给他找个碍眼的。沐浴时闭上眼睛就是凌九那副驴样,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迟钝的人,烦闷不过,起身回了寝殿。
丁宛还杵在原地,郑愉是绝对不会让她暖床的,又不敢打发她出去,怕明日皇后就叫她去给凌九暖床,更让人要疯,丁宛看得出郑愉现下对她没那意思,也不蛮缠,指了指内室旁的小间“我去旁室好了,”丁宛打算住那儿,说着转身,脚还没踏进门口,郑愉拽住了她,
“你睡我的床,这间你不要随意出入。”这间是凌九的,旁人不可触碰。丁宛也不置可否,睡哪儿无所谓,也不客气,在郑愉床上歇下了。
郑愉躺在凌九的床上,头很疼,却又睡不着,凌九去哪儿了,还不回,近身侍卫做成这样,等他回来一定要罚,让他长长记性,一晚上思念、难过、生气来回翻腾,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才睡过去。
郑愉再睁眼时,意识有些模糊,这是在哪里,转过身,床边还坐着个人,是个姑娘,怎么会有姑娘,吓的坐起来后退好几尺,仔细辨认,想起来是丁宛,昨日喝醉酒睡在凌九屋里了,“昨日说过不要……”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完,丁宛就抢过去,
“不要随意出入,记着呢,不随意,凌侍卫回来了,特意等着告诉你。他给你带了好东西在院子里,我给你打水洗漱,你赶紧起来去瞧瞧。”尽管年纪比郑愉小,反而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郑愉有些不快,嗤笑了一声。
伺候完毕,丁宛跟着郑愉出了殿,凌九在院子里,阳光下笑颜如花,这人就是如此的不和谐,讨厌得很,却生的这么好看,折磨人,“还知道回来?”
“知道你气我没准备礼物,看看,本来想赶在昨天给你,但费了番功夫,早晨拿到刚赶回来。”凌九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拎着一个黑布罩着的东西。郑愉听闻他昨日未归是为他生辰,觉得好笑,白白气了一夜,又觉得心疼,没礼物其实也没关系,他奔波一宿,该多累,软了语气,
“又一夜未眠?总不爱惜自己,先去休息。”不由分说上前抓着凌九的手腕往殿里走,丁宛看着,有些眉目,他们之间没有身份的隔阂,举止之间又比亲兄弟还亲昵。
“无事,你先看看,”凌九坚持,郑愉也只好先看他到底是干什么忙了一夜,凌九先开黑布,鸟笼里是一只鸟,这鸟郑愉认识,瞪大眼睛指着鸟,
“这是鹦鹉!九哥哥,对不对?!”丁宛更是表情古怪了,‘九哥哥?’。
去年他们一起出宫,见了只紫色鹦鹉,想要却没买成,昨天郑愉问到礼物,凌九想着去街上一路询问,到了日暮才找到那老伯,只是那紫色的依然是不卖,凌九再三恳求,老伯松了口,叫他去找赤城的货商试试。
快马加鞭,接近子时才找到货商家里,深更半夜受了些责骂,货商才接待这个失心疯,万幸有一只,货商看他心计,加了十倍的价钱才肯卖,拿到后又火速敢了回来。这只是白羽翅尖黄色,眼皮一圈也是黄色,不及紫色好看,但也万分可爱。
“是,喜欢吗?”凌九将笼子递给他,“来迟了,别生气。”郑愉没心思听他说话,兴奋得对着鹦鹉,“九哥哥,九…哥…哥,”耐着性子教了好几遍,鹦鹉只是叽叽喳喳,皱着眉头盯了许久,对着凌九,“这鸟,”本想说太蠢,但是凌九送的又怕伤他的心,“算了,等我空了再好好教他。你快去休息。”凌九是拗不过他的,主意正的很,凡是都要按他的来,笑着进了房,躺下了,尽管他不需要休息。
接连十几日,郑愉下了早课就赶回来,下午功夫也不练了,就蹲在院子里教那只鸟叫‘九哥哥’,还给鸟起了名字叫‘郑玲’说是谐音谐着‘郑’、‘凌’。
夜里丁宛睡皇子榻,真正的皇子和侍卫挤一个床。丁宛也看出了郑愉这人不仅一根筋,脑子好似也不太好使。
皇后把丁宛放在这里,自己也放心许多,总不再是出出进进都看着郑愉和凌九不分你我。殿里的事也安排的井井有条,膳食都是自己亲自盯着做,末琴也不用日日三餐来送饭。
与郑愉不同,丁宛与凌九极其融洽,趁着郑愉去上课,时长二人在院子里嗑瓜子,讨论着郑愉如何如何脑路清奇,叫人意想不到,时不时低声耳语好似怕人听见,意见相投时又大呼大小拍手叫好,看戏也不一定如此Jing彩。
三月廿四,这日郑愉在去书房的路上,走了一半又折回来了,想到明天就是廿五,在天井山下第一次遇见凌九,恍惚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