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起初是困惑,侧过头观察周围,是熟悉的铁架床和桌椅。我躺在寝室。昨天的意识突然就中断了,剩下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但稍一回忆,我的身体就一阵痉挛,像摸到了发红发烫的铁块,皮肤被烫伤成了焦炭。
我用手掌盖住眼睛,咬紧牙关,在一片漆黑中遥远的喘息传入耳朵,他身体的热度,坚硬物体的摩擦,他的声音,他的目光,他像一个暴君控制住我的思想,无论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我嘴角轻微地抽搐,牙齿紧咬住嘴唇。这固执的记忆毒药一样入侵着我的身体,蜘蛛网般扩散开来。我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我的身体,下体立了起来,我不想让它变硬,但他就直挺挺地立着散发着热量。tun部变得异常敏感,拥有记忆似的保留着触觉。
我紧闭牙关,手开始上下套弄,灼热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寝室里飘荡。我觉得很羞愧,仿佛有人在窥视我,但这种羞愧感更让我的反应强烈了起来。
外面很Yin,飘着灰蒙蒙的细雨。等我下床洗漱完,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了,没人来催促我,或者看望我,后者概率很小。充足的睡眠让我的身体轻盈了一些,头痛也没有那么剧烈了。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踱步到阳台,望着楼下发呆。
白天的草坪,浓绿得一团糟,无人问津的杂草长得茂密而凌乱,落着一些垃圾,香烟盒、零食包装袋、餐巾纸诸如此类的。墙角就是昨晚发生一切的地方。仿佛没人到过那里,寻不着蛛丝马迹。
昨晚维杰把我带回寝室的吗?他跟老师说了什么?大概可能什么都没说吧。他应该不在乎我,他只在乎我给他带来的快感,蹂躏羞辱发泄的快感。我觉得很难过,但让我更悲伤的是我竟然还想看见他,我想折磨他,报复他,践踏他的自尊心,可我想象不出他在我脚边狗一样呜呜乞怜的样子,那对我来说好像是很恐怖很陌生的事情;我想让他抱着我,把我摁进他的身体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不看其他方向,世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也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到了午餐时间,我觉得自己并不饿,看见柜子里的零食我也毫无食欲甚至反胃。我喝了一杯水,翻开教材,想着下午上课看见维杰是什么样的情形。我捧着脸,面颊传来热度,打了个颤。下午第一节课前五分钟,我从教室后门口匆匆走入,墙角的扫帚因为同学的玩闹倒在地上,我捡起来摞好靠在角落,然后低着视线,目不斜视地来到位置上。我甚至没去和吴老师说明情况,因为我总感觉他或许有我旷一上午课的理由。
门口飘进声音,我敏感地抬头望见维杰从前门口转着篮球说着话,迈入教室,他穿着有英文字母的连帽短袖。那张脸一下子把我卷入昨晚的回忆,我发现自己对他还是很恼火,飞快地低下头不去看他,脸却有点红。
我心神不定地在座位上听了一下午的课,不甘在心里逐渐累积。课间我沉默地把上课笔记补充完整,维杰故意在我旁边打篮球,打得砰砰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有胡乱书写的笔记,好像只是为了涂上字而写字,没有逻辑甚至连字形也不漂亮。我练了五年的书法,在今天身败名裂。我克制自己没去看他的脸,但也能想象出那张表情和先前别无两样,好像昨天的事情只发生在我的梦中,是我在制造一切假象。他怎么能毫无反应?他不怕我公之于众——你们所关注的维杰是一个会给自己欺负的男生把尿而且还能在对方身上自慰的恶心男人!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谅我也不敢说什么,他好像有信心控制住了我。这让我不甘心得要死。
最后一节自习课后,胃已经虚弱地叫不出声音了,像委屈的小孩缩成一团,心麻木成石头,不哼不吭,偶尔一阵痉挛。我脚底虚浮地慢慢在人们的中间挪出教室,心想赶紧吃上饭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死掉。在楼梯的台阶上,一群我们班的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从旁边跑过去,维杰走到我前两个台阶时忽然一转身,向右弯下身子,手插在上衣的兜里,挡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怔怔地盯着他。
“你不想看到我,我非得让你看呢。”
他笑得很挑衅,闭着嘴不露齿,眼神嚣张得明亮。
我默默咽了口唾ye,一声不吭地站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都不说会可能更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在生气吗还是,就爱违反别人的意愿,喜欢对着干?因为我无视他被他看出来了吗?
旁边一位女生突然发言了:“维杰,你别老欺负人家了。”
那个女生叫卡娜,平时和维杰一伙人关系不错,喜欢穿短裙,也喜欢聊化妆品,身材苗条,头发很长。她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显然主要还是站在维杰那一边,但对我心存怜悯。
维杰哼出一声笑,说道:“我欺负他了吗?”
卡娜露出无语的表情,对这种赖皮只能假装无奈地干笑两声,以示回应。她不想在这上面过分纠缠,非得分出个对错,或许她不想和维杰对着干,大家都明白,卡娜对维杰有意思。
维杰盯着我,故意天真地问道:“我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