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南伸出一根手指探到巫季鼻下,有呼吸,许是睡着了。巫楚南松下一口气,他也不方便逗留太久,便出去了。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巫楚南越来越慌,总觉得即将会有大事发生。
钟霜也是,古怪得很,根本无暇去睬巫楚南。巫楚南见钟霜如此态度,心里莫名觉得委屈,寻思他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惹钟霜不快了?
巫楚南因此整日郁郁寡欢,无Jing打采。
钟霜今早起床,赤脚去翻黄历,今日便是巫楚南的生辰了,他准备的生辰礼还差一点完成,今日上午赶紧做好,晚上好给他。
巫楚南被钟霜惊醒,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揉揉眼。钟霜转头笑道:“楚楚,怎的今日起这么早,是腰不疼了吗?要不再睡会?”
巫楚南假装没听到那句话,但还是红了脸。他摇头坚持今日要跟着钟霜,必须去看看他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钟霜无法,便让巫楚南跟着了,寻思一会再甩开他。
巫楚南穿好衣服也往黄历上看了眼,今日是八月十三,还有两日便到月圆之夜了。他心情沉重地做好和巫季一同逃出去的准备,早已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和各大门派一同再次围剿魔教。
巫楚南心事重重地跟着钟霜出了门,他这些日子来总觉自己不对劲。
以往巫楚南都十分讨厌与人交谈,即使被迫交谈也是会掉眼泪,害羞,脸红,什么都做不成,厌恶自己……但钟霜给他的感觉不同。
因为不同,他才发觉自己定然会对钟霜有回应,而且是不同凡响的回应。
巫楚南从前巴不得钟霜不要牵着自己,他好去找巫季,再找机会打败魔教,亲手屠了钟霜;可他现在却是在逐渐离不开钟霜,逐渐依赖上他,会为他而担心,会为他而难过。
巫楚南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可怕念头,又瞬间被他亲手扼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有可能,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
就算此事当真,巫楚南也要强迫自己离开钟霜。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钟霜是人人诛之的大魔头,是坏人,和他这种千百年前名门正派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巫楚南自我安慰完,方抬首便见到了钟霜的大脸:“楚楚,心情不好吗?来,给爷笑一个。”
巫楚南强行镇定道:“钟大人……小的,小的没心情不好,只是又饿了。”
钟霜笑眯眯地递与他一盘rou干,赏着落红亭外的风景。巫楚南接过咬下一大口,塞牙,但是很好吃。
巫楚南坐在钟霜身旁吃了几块,伸手要去扣牙,他正扣着牙,便见了远处走来的龙葵路过落红亭,
巫楚南先行一步,流口水道:“龙葵师兄!”他连忙将手抽出口,用袖抹了把口水。
龙葵停下脚步,对钟霜二人行礼:“楚南,有事?”
巫楚南有些为难,钟霜见状知趣地堵上双耳,他凑在龙葵耳边道:“龙葵师兄,钟大人他……为何要建魔教?”
龙葵闻言,突然苦涩地笑笑:“教主他……是好人,不过是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被迫走了和别人不同的道路而已。如此这般,便被世俗所不容。他建立魔教的初衷,也不过是给和他一样的人一所收留之处罢了。”
“难道楚南这一年来从未感受过教主的好吗?”龙葵不经怀疑道,“教主……哎,罢了,不提了。”他挥挥袖转身离去。
钟霜趴在巫楚南身边,笑道:“背着我和他人说完悄悄话,心情好了?”
巫楚南又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火气道:“小的又怎么了?大人若是不喜,换个贴士侍卫便是。您如此之高的地位,岂不喜谁便能得到谁?”
钟霜被一向乖顺的巫楚南扎了一身刺,猛然不适应。楚楚这是生气了?
钟霜抬头望天,正午了,他必须赶快甩开巫楚南去做完最后一项事,不然一切的心血便白费了。钟霜趁着巫楚南此时生气背过身没看他,一个瞬移逃之夭夭了。
巫楚南等了良久都未见钟霜哄他,更气了。他转身想哭给钟霜看,身边那么大的一个钟霜却不知何时早没了。
……人,又你妈的跑了。
巫楚南欲哭无泪,继续坐在落红亭守寡,等着钟霜回来。
他其实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心里只是憋屈,塞得满满当当,可是眼睛哭不出来,憋得鼻子酸酸爽爽。
巫楚南一直坐到深夜,天乌漆墨黑,钟霜还未回来。巫楚南坐得浑身冰凉,手脚麻木。
他不知道为何要偏执地在此处等钟霜回来,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好像是在变态的寻求安慰。
四周黑黢黢,还伴随着幽幽虫鸣声。照夜清在草丛间飞来飞去,头上厚云被掺着花清香的夜风吹散朵朵,露出玉盘般的圆月,照亮一条上山的幽经。
巫楚南眼神涣散,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想吐出一口血,他想哭出一滴泪,他想喊出一声嗓,他想去找钟霜。
钟霜在哪里?巫楚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