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然賴上你：031：真人不露相(下)

                             

                              

    夜涼如水，我加足油門，野狼狂奔，驚動夜風的呼嘯。

    很快地行經校門，前方有條人影，踽踽獨行在寂然的暗夜裡擁抱孤獨的瀟灑。

    我緊急剎車，「親愛的迪迪，哥哥我來了！」

    張繼唐嚇一跳，驚訝張著嘴，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說：「免驚、免驚！你這麽用功，壞人捨不得綁走啦！」

    「還是你命好，上輩子燒什麽香？」張繼唐冷靜下來，不忘揶揄。

    我說：「拜拜有人會Cao心，我要去鎮上，剛好順路送你去車站，上來啊？」

    「這麼好喔。」張繼唐欣然抬腳跨上來，卻沒來環抱。

    很不給面子，我只好故計重施，猛地一催油，他身體往後仰，嚇得雙臂抱上來。

    我jian計得逞，伏下身屁股往後魯，貼著他的雙腿。放緩油門，像老牛拖車慢慢騎。

    「親愛的迪迪，你放假都在做什麽？」

    張繼唐毫不遲疑說：「陪我媽喝酒划拳。」

    「哇！你媽這麽猛喔？」

    「狗擔你迦知(現在你才知道)，她還會殺猪勒！」

    「除了這些鬼話，你還會做些什麽？」

    「咕咕咕」他故意模仿我發笑的模樣，「我要陪舅舅打牌，等吃紅。」

    我挺起背脊往後仰，嘴唇輕觸他的臉腮問：「你幾時有空，來我家玩啊？」

    張繼唐動也不動說：「你家有什麼好玩？」

    「隨便都行啊。」趁著說話，我偷舔他的臉，春風盪漾心湖，懶葩爽到膨風。

    「表演特技很危險。」他把我的身體頂往前，「你不是應該找郭玉琴才對？」

    「怎麽說？」

    「全校盛傳，你們是一對，難道不是？」

    「無論是不是，我不會重色輕友。」

    「那你重視什麽？」

    「四維八德。」

    「超越三妻四妾咧。」

    「幹！稱讚我一下，你會死啊？」

    「你有錢又拉風，我好羡慕喔。親愛的哥哥，這樣可以嗎？」

    「如果有誠意，要具體一點。譬如說，你覺得我哪裡最帥？」

    「一開始，我以爲你找郭玉琴討債，很有屈勢、很殺ㄟ！」

    「我哩咧」我真的拿他沒辦法，幸好為免聲音跑掉，他貼耳來說話，耳邊呢喃的親密，很有舒活身心的效果。可惜距離近，就算我騎再慢，車站還是晃眼就到。

    「你等一下。」話落，張繼唐衝向對面騎樓，毋知袂衝啥。沒多久，答案揭曉。他買來醃芭樂，區區三粒。「謝謝你這麼芭樂，幫我節省時間，剛好有空吃芭樂。」

    他和我各吃了一粒。剩下一粒，張繼唐要留給他母親。

    這麽小的一件事，卻讓我幡然省悟，自己從未買過任何東西給阿娘。總是認爲她不缺任何物質，而忽略了心意才是最可貴。於是，等張繼唐進入車站，我也去買了一袋醃芭樂。開開心心打道回府，行經校門，無料看見假牡丹的座車正好駛進去。我心念一動，想到鍾巴泰初那件事，匆忙將野狼騎到對面路邊停下，隨即翻牆爬入校園。

    嫦娥沒點燈，星星不知流浪去何方。

    四周暗黝，空空蕩蕩，見不到半個鬼影，只聞夜蟲奏響的音律。

    我抽著菸慢慢穿過籃球場，踏上Cao場，發現車子沒停在行政大樓前。我繼續朝前走，遠遠可見，福利社前面亮盞小燈，車子靜靜泊在那裏。等走近一看，車內無人。

    福利社右邊是學校厨房，左邊有棟屋子，三道獨立門戶，是老師的宿舍。

    我想也沒想，輕手輕脚摸到屋後，果然有個高大的人影，趴在窗戶窺視。

    一眼瞬間，我認出人影不是原先預期的粗頭，大感意外之際。

    勇哥發現了我，頻頻招手。

    我躡足欺近，聽見屋內傳出陣陣甜美的流行歌曲。「勇叔，誰去接你？」

    「阿吉昨天就到了，甲我服侍到麥輸老爺咧。」勇哥去綠島深造，結業大日我竟然忘了。「那個人」倒是記牢牢，人雖出國，卻指派青野又吉專程飛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