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沈安之清醒了许多。
她让紫苏把她垫高一些,再把支摘窗架起来,正对着屋外浓郁的碧色。
大概是因为水面不甚开阔,假山下只有寥寥的几朵芙蓉,但水质清冽,这莲花放的正好。
它们清清爽爽地从水里探出身子,有的只是小小的带叶的花苞,有的却已大大方方地向外舒展着粉色的脉瓣。
隔着远了,沈安之看不清中间的莲蓬,只能窥见那粉绿交错间一抹轻黄,在微风中怯怯地露出个头来。
等到秋冬两季,花瓣都落了,就是取果最佳的时节。
湖州有许多采莲女,她们摇着小舟,哼着歌谣,在荷叶中穿梭,专为这白胖的莲子而来。上等的挑出来,卖与大人及沈家这等富户,次等的就留在自己家中,就着甘甜的泉水煮一碗热汤。
比起银耳莲子羹,沈安之更偏爱鲜莲子。用做女红的绣针把芯儿取出来,剩下来的莲子rou不加烹煮,就这么放入口中,清甜鲜嫩,比那劳什子雪莲不知爽口多少。
你要说多愁善感也行,娇柔做作也罢,至少沈安之的确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同样的景致,她能坐在这儿怔怔地看上一整日。她爱江南流水的小桥,也心悦一望无际的大漠,她喜欢纸笔书砚的墨香,也心醉于林间叶下的草木。
从前她初次在书中读到把酒问姮娥之时,正巧是个满月夜。在无人的夜半,她偷偷溜出门,倚着游廊的围栏,凝视这当空的皓月。
她记得那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盘,月沿莹莹的微光,还有当中那藏匿着桂宫的月影。
就如同眼下,她就裹着这轻薄的被褥,良久地注视着怒放的芙蓉,直至宁姝出言惊醒了她
妹妹在瞧什么?
沈安之回过头来,见宁姝正俏生生地立在她面前。
我在望这芙蓉。
宁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粉红的莲瓣在风中摇曳。
家里种的芙蓉不多,若是妹妹想看,待妹妹身子好了,姐姐挑个好天气的日子,带你去玄武湖赏荷。
沈安之摇摇头,姝姐姐身在高位,矜矜业业,怕不是分身乏术,还是不麻烦姐姐了。
妹妹说的这是哪的话?你我本是一家人,哪里称得上麻烦?还是说妹妹觉得生分,有意要梳离姐姐?
姐姐真是巧言善辩沈安之哑了声。
宁姝莞尔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玄武湖广阔百里,长桥两岸芙蓉连天,各色应接不暇,妹妹见了定会喜欢。
沈安之点了点头。
宁姝坐在了床沿,离沈安之不过几尺的距离,身上是馥郁的牡丹花香。
她的秀发倌起,露出饱满而白腻的额头,发鬓乌黑油亮,斜插着一直珠钗,凤目红唇,是典型的富贵美人。
相比起尚显稚嫩娇小的沈安之,她成熟而妖娆,身段高挑,柳腰盈盈一握,上襦下的酥ru高耸挺拔,裙下的桃tun也柔软非常,一双腿儿纤细修长,称是尤物也不为过。但她是官家千金,在商场上博弈久了,她又是端庄而高贵的,一眼望去,叫人不敢直视。
明明她嘴角含笑,贪图她美色的公子与她对视,只会怯懦乃至落荒而逃,真心想求娶她的公子,才能也少有能及得上她的,因此宁姝都快双十年华了,都没有一门定下来的亲事。
至于宁蓁宁二小姐,就更不必多言了。
柳夫人倒是悠闲自在,状若毫不在意,其他贵戚们私下里叹息,宁家这两位小姐,俱是貌绝江宁的绝代佳人,只可惜对男子不假以辞色。
除了贴身的丫鬟,沈安之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接触,宁姝靠的太近了,她强行忍住了那想要远离的欲望。
夏日炎热,宁姝穿的薄,她稍稍倾了身子,沈安之就能隐隐约约窥见那高耸白腻的ru儿间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世上礼教不严,女子轻装的风气尤甚,但沈安之读惯了诗书礼仪,她从不会着这样的装束,眼前的场景委实让她羞涩万分。
她偏过了臻首,如玉的耳垂和侧脸上晕开了红霞。
宁姝屏住了呼吸。
少女浓密的羽睫乌黑,垂着眼眸,说不出的Jing致。
她把脖颈向宁姝毫不掩饰地袒露,这纤细修长的秀项比天鹅还要雪白,像是在引人舔舐撕咬。
她只着里衣,粉色诃子的系带在圆润的肩头上偷偷探出头来,视线再往下,是包裹在衣内的盈盈一握的酥胸,随着她的吐息上下起伏。
那小小的腰肢也纤细无比,宁姝估摸着自己只用一臂就可以把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
姝姐姐?
宁姝回过神来,看见沈安之正疑惑地看着她。
姝姐姐怎生怔住了?
无事。宁姝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只是身子突然不大爽利。
那姝姐姐还是先回去好好歇息罢。沈安之歉意道,我不便起身,让紫苏送姐姐。
不必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