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抿了下嘴,无言以对。
“渣男!”罗伊斯顿揪住了他的小辫子,指责。
“你是处男吗?”史蒂夫突兀地问道。
“什么?!”罗伊斯顿思绪瞬间被强行侵入。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他本来是不想问出来的,但他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
他昨晚又做梦了。梦里有罗伊。
如果只是个迷迷糊糊的梦,他当然不会问出来。
实在是太真实了。又太虚假了。
汗shi的额发,要自己握着才安分的手,轻颤的小腿曲线,和自己绝对想象不出来的动听声音。
早上边洗裤子,边控制不住地冒出各式各样的念头。他这个心里实在是又甜,又苦,还酸地铺天盖地。
“我当然不是。”罗伊斯顿呵呵了一声。
史蒂夫塑料叉子直接杵断,一瞬间抬头看他的眼神危险的不太正常:“原来如此。”
“你是。是不是?”罗伊斯顿挤兑他。
史蒂夫笑了笑:“这个要看情况。”
“你就不承认吧。”罗伊斯顿得得瑟瑟,“小、处、男。”
史蒂夫缓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幸灾乐祸的罗伊斯顿后颈毛齐刷刷立了起来,一阵寒意扫过心头。
“所以,你似乎挺自豪这件事的。”史蒂夫偏头看他。
罗伊斯顿脸蓦地的一红,避开视线:“要你管!”
史蒂夫磨了磨后槽牙。好,好得很。
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直接翻到闹铃,把唯三的闹铃敞开,推了过去。
“干嘛?”罗伊斯顿脸上红晕一时半会儿下不去,眼神有些潋滟的意思。
看的史蒂夫从之前心疼到现在心火旺盛,恨不得连他带自己一块儿烧死。
他手一指第三个:“想试试吗?”
罗伊斯顿原地蹦出去老远:“你说什么?!”
“你输入的。”看到他的反应,史蒂夫心情好了些,缩回了自己的手指,“我以为你是期待的。”
罗伊斯顿呃了一声:“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要和你睡。”
后半句掩在唇瓣里面,不太清晰。显得极为心虚,或者是言不由衷。
“嗯,”史蒂夫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你说的好像自己身经百战一样,我以为你会游刃有余。”
现在撒谎真是完全不用打草稿了啊。
罗伊斯顿抿嘴。
身经百战个鬼,就一次而已。
场面还有点儿混乱。最后他们两个是翻箱倒柜地找到史蒂夫一个还能用的旧呼吸器救急,才没出人命。
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他始终没能毫无保留。
他能感觉到史蒂夫当时的迁就和遗憾,却无法给出更多的回应。这么一想,说不定自己根本没那么喜欢他。
他不甘堕落。即使奖品是史蒂夫。
现在却也成了这样。这让当时自己的犹豫和坚持显得有点儿可笑。
他是看守天使。传说中,十分之九堕落,十分之零点五坐牢的,最接近人类的天使。他执着地做那剩下的十分之零点五,驻守在心灵和心灵里。
守卫着他们不被迷惑,不被欲/望吞噬。
他只负责看守,不负责进攻。往往驱逐出自己的都是人类自己。
他没成功过。直到遇上了史蒂夫的妈妈。
那是个顽强,美丽,却又保受摧残的女人。
每当喝醉酒的男人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踢开她的门时,罗伊斯顿都恨自己只负责看守。现在仔细想想,他的不甘心,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埋下了。
她的丈夫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战争和死亡养育了他的暴力。
一开始只是无意识的一巴掌,意识到明显的强弱之分后,他的看守天使就和罗伊斯顿冷漠道别了。
近乎麻木地公事公办。这是剩下来的看守天使们最常见的姿态,麻木,冰冷。
他守了女人一生。他们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想念的凝聚。罗伊斯顿一直觉得自己像是人心口那一点微光,摇摇晃晃。
但在女人死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副巨大的盔甲。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心口那方寸地方,将自己套在了女人唯一的弱点上。
他是看守天使。抵御所有试图伤害人类的恶魔。
然后,他成为了所剩不多的看守天使们如临大敌的存在。
蔫了下来,罗伊斯顿蹭回自己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史蒂夫按了下自己的额角,他只是生气。
他连这些事情都从自己记忆里拿走了。到底是想做什么?
罗伊斯顿提起一条腿屈膝支着自己的下巴,歪了歪脑袋,一条腿垂在椅子边:“好啊。”
“嗯?”
“我们睡吧。”
“你在开玩笑?”史蒂夫反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