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
秦弋跪在了程辄房门前,链子垂在地上,他咬牙忍着身后的不适感,慢慢俯下身去:“罪奴求见主人。”
“进来。”房里传来一声低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是,主人。”秦弋不敢耽搁,膝行着进了殿,心里却是一阵热流涌过,他害主人身死,主人竟还愿为他在人前留面子。
程辄却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后悔了,为什么还要给他留面子,他背叛了自己不是吗?
程辄攥紧了拳头,对,他只是为了部下不心寒,毕竟这一世,秦弋还没有背叛过自己,对,他只是为了部下。就这样催眠着自己,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主人……”秦弋关上殿门,转身向程辄爬去。
一声脆响,茶杯碎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泼在了秦弋身上。
秦弋没敢躲避,茶水浇shi了薄薄的袍子,直接黏在了皮肤上,灼人的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你和他们约的亥时二刻?”程辄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幽香随着缕缕白气上绕,浅红的茶在杯里打着转,称得碧玉色的茶杯愈发Jing致。他勾勾手,示意秦弋向前。
秦弋向前爬了几步,摔碎的茶杯深深刺入膝盖,血慢慢渗出,刺骨的痛:“是,主人。”
“好看吗?”程辄用足尖指了指地上的血迹。
血缓缓流过碧色的碎片……
“好看,主人。”秦弋忍着痛,认真地微笑着:“主人觉得什么好看,罪奴就怎么做。”
“那就跪着,”程辄品了一口杯中的茶,“跪稳了。”
“是,主人。”
跪稳当然不是那么好做的,膝上不能有划伤,瓷片不许移位,这才叫跪稳了。
秦弋轻轻咬了咬唇,不再出声。
亥时三刻。
“看样子,是警觉了?这是以为我找不到他们?”程辄轻笑,“算了,不来就不来吧。”
“秦弋,衣服脱了,站过来。”
秦弋迅速扒光了自己,瓷片随着亵裤被扯下,只留下滴着血ye的伤口。
“啧,看着碍眼。”程辄丢下一个小瓷瓶,“涂上。”
“是,主人。”秦弋捡起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抹在了膝上。
痛,极致的痛,秦弋咬牙握紧了拳头,额上一滴滴冷汗流下,浑身颤抖……
这是骨殇……
能迅速愈合伤口,却会给受伤处带来极致的痛苦,若不赐解药,此生,伤处都会一碰就疼……
这是暗部刑讯时用的药……
秦弋压住自己本能的颤抖,又倒了些许药膏,涂在另一膝上。
既然主人想要自己痛,再痛又何妨,只要主人能够开心,活生生痛死他都情愿……
“过来。”见秦弋涂好了药,程辄将手搭在腿前。
秦弋知道,这是让他跪过去的意思。
既然您想要赐予奴痛苦,那么,如您所愿。
程辄以为秦弋会走过来跪下,却没曾想,秦弋在原地重重跪下,膝行了过来。
秦弋用头顶抵住主人的手掌,轻轻蹭了蹭,几乎要流下泪来。
“怎么了,疼哭了?”程辄看见秦弋红通通的眼眶,内心有些烦躁,不由出言讥讽。
秦弋摇摇头:“奴只是……主人还肯碰奴……”语无lun次地回着话,眼泪落了下来。
程辄收回了手,掌心shi漉漉的,蹭到了秦弋发间的汗水。
嫌恶地伸到秦弋面前:“shi漉漉的,全是水。你说怎么办?”
秦弋小心地抬起头:“奴给您舔干净?”
一个巴掌呼出,秦弋头一偏,摔倒在地上,牵动了膝上的痛,他又马上爬起来,跪伏下了身子,左脸高高肿胀着。
“你也配?”程辄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
秦弋不顾疼痛眩晕,跌跌撞撞地跪爬到主人面前,捧起主人的手,轻轻揉搓着:“求主人别伤了自己,奴带了鞭子,您若是想罚,可以用鞭子。”
“可我偏偏想看你红通通的脸。”程辄抽回手,轻轻拍了拍秦弋的脸。
秦弋退后了几步,俯身磕头:“奴谢主人赏罚。”
说罢,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脸,一掌下去,头便偏了,浮现出红通通的五指印,没过一会儿,便肿高了。
秦弋还是毫不留情地扇下去,,像是不知道痛一般。
“停吧。”程辄站起身来,走到秦弋面前,抬起他的脸,手指在肿处肆虐着,滚烫的皮肤给指尖带来美妙的感受。
主人清凉的手拂过脸,秦弋觉得脸好像不再痛了。
程辄从怀里拿出清凉膏,亲手为秦弋涂上了:“明天成亲,我想看针刑。”薄唇一张一合间吐出残忍的话语。
“是,主人。”秦弋满心感激地望着程辄。
清凉膏是凌云殿药阁专供殿主的,一年方得两三瓶,药效奇快,且不会带来任何痛苦……
主人……竟愿将这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