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转身就走,也不能干站着吧。腾耀摸着跟前的墓碑往前走,每路过一座墓碑他就会停下来摸一摸,算是和住在这里的人们做个简短的相互介绍。这些墓碑不单单是大理石的冰凉,更多的是种生人勿进的冰冷,腾耀连摸五座墓碑,两只手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他使劲搓着手,又去摸下一座石碑。
就在这时,腾耀全身的神经骤然绷紧,直觉告诉他有不怀好意的东西正在靠近,跑是够呛了,打的话他把手伸进衣兜,握住了他照着网上图片绘制的符咒。他没指望这玩意能有用,但他身上没有其他武器,总不能把手机当砖头抡吧。
五米,三米,两米。感觉如此清晰,腾耀甚至怀疑是不是自我暗示太强烈而产生了错觉,然而他还是立刻出手将符咒贴到那东西身上。手部真实森冷的触感让腾耀颤栗,来不及细想那是个什么,他快步向后撤退,才退开两步,后背猛地撞上了个硬件,他刚要躲闪,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掌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度是如此的熟悉。
陆哥!
是我。
陆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腾耀下意识拍耳朵才发现耳机在上面挂着呢,他急忙摘下来,想跟陆渊说前面有东西。可他一个字都没说呢,前方豁然亮起一簇火光,腾耀和陆渊同时看去:火光映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要不是他双脚悬空,腾耀还以为他也是误闯进来的活人。
老头惊恐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本就不大的火苗很快熄灭,周遭又恢复黑暗。
陆渊诧异的声音传来:你对他做什么了?
腾耀惊了:他那身火是我弄得?我就给他贴了张符,照网上随手画的,没有黄纸和朱砂,我就用黄色膏药和红色记号笔做代替。
陆渊:
腾耀越说越觉得不靠谱,他都随便成这样了还能画出有效力的符咒,那世上的鬼怕是早灭绝了。
陆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还有吗?
有。腾耀从兜里抓出一把,这可是他消耗了一整盒膏药画出来的。
陆渊拈了一张拿在手里,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名堂。不过膏药散发着浓烈的药香,其中有几味热性药,倒是阳气比较强的材料。可能是这几味药起了作用吧。
陆哥,腾耀并不纠结起火的原因,他在意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老头很像我要找的老教授。
陆渊微皱眉头:确定吗?
腾耀反复回忆委托资料上的照片,肯定地点头。虽然照片上的老教授Jing神矍铄面带笑容,刚才的老头病入膏肓一脸惊恐,但细看会发现他们的五官基本一致,就算是双胞胎,活到这个岁数也不会那么相像了。
陆渊重新牵起他的手:或许还有救,我们得抓紧。
腾耀拽住他:我也许知道他在哪里。
他辨了辨方向,然后指向刚刚要摸的那座墓碑:陆哥你看,他是不是和那个老头长得一样?
陆渊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座崭新的墓碑上只有一个孙字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丝不苟的老人果然与那老头长得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他。陆渊把腾耀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如利刃般插到墓冢的大理石板中,扬手一掀,露出直挺挺躺在里面的老人,穿着运动装的老人。
实行火葬的今天又哪能随随便便翻出具尸体,也没谁家子女会让老人穿这么随意下葬,老人的身份已不言而喻。
找到了,陆渊在腾耀耳边嘱咐,此地不宜久留,今日先撤。
腾耀重重点头:好。
陆渊将老教授扛在肩上,一手牵着腾耀就要走,转身之间,空荡荡的墓园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荧荧绿光,这下腾耀的眼睛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陆渊似乎早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他把腾耀护在身后的同时扬声喊道:嘟嘟。
啊欧啊欧!
嘟嘟的声音时远时近,渐渐形成环绕立体效果。那些虎视眈眈围住陆渊和腾耀的鬼魂变颜变色,惊恐地抱成了团。
腾耀被陆渊拉着,边往外走边给他们相面。数以千计的鬼魂里,老人占据了大多数,个别中青年和小孩身体有明显伤痕,那些没伤的也都形销骨立、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们应该就是当年随墓园一起消失的骨灰主人。
这些人愤怒地瞪着他二人离开,在他们跨出月亮拱门的一刻,那一张张绿油油的脸顷刻消失。这座看起来很普通的拱门将墓园和外面划分为两个世界,里面是极乐之域,外面是连接现实世界的山道,二者互不侵犯互不干扰。
陆哥,腾耀接过老教授扛到自己肩上,既然鬼魂真实存在,那轮回应该也存在吧?
陆渊点头。
这时嘟嘟也从墓园里出来,小小的脑袋上写满了不高兴,路过腾耀身边时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拐着小短腿超车走人。
腾耀哭笑不得:嘟嘟,我待会儿再哄你,先让我跟陆哥说几句话啊。
嘟嘟炸毛转身,叽里咕噜地叫了一通。
陆渊的面部肌rou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