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君上还怀疑我会在糖里面藏什么不成?”
燕随抬眼看向他,“哪来的。”
沈袖并不想回答,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将糖罐夺回来放好,才道:“燕怀宁,你将我关在此处,到底想做什么。”
燕随抬手撩起他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在鼻下嗅了嗅,说道:“袖袖,你觉得一个男人将一个美人关在自己的后院,除了喜欢他的身体之外,还能为了什么。”
沈袖心下气急,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燕随的脸颊上。
他指着燕随的手不住发抖,“燕随!我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你要如此羞辱我!”
燕随使手背蹭了蹭脸颊,却没发火,反倒是勾唇笑了。
“这才应该是你。”燕随说着,一手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扯到怀里,另一只手压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沈袖,你要记起来。”
“我不许你忘记任何关于我的事。”
他发狠似的咬了一下沈袖的唇瓣,沈袖吃疼,使出一身的劲将他推开。
抬手擦了擦嘴唇,手背上却沾上了刺目的血色。
“疯子!”
燕随默了片刻,才道:“袖袖,我是不是疯子要取决于你听不听话。你若是不听话,我又怕用正常的法子制不住你,到时候你又跑了怎么办。”
“燕随,你这样羞辱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别说笑了,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燕随一步步将沈袖逼到墙边,将他的双手扣着压在墙上。
他额头抵着沈袖的额头,鼻尖贴着鼻尖,轻轻说道:“袖袖,你曾经说过,我要你留在朝中你便留下,我要你去边疆你就去边疆,可你却不听我的,我要你留下你却总是执意要往边疆跑。”
“我除了将你关在这里,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能将你留在身边。”
沈袖不语。
他不记得。
“若当初你听我的话,我也不会囚禁你,我们也不必闹成现在这样。你说我是疯子,那你可知我一直将你当做骗子?”
“我……”沈袖有些无力:“我不记得。”
“没关系,你就算不忘记这六年间的事,对于这些事情也不记得。你只会把我的真心话当成笑话来听,笑完了你就忘了。”
“我不会。”沈袖想也未想,这三字便脱口而出。
他甚至都不清楚燕随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潜意识中却忍不住反驳。
“你会不会都没关系,我现在只要你听话。”
“燕随,我想知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沈袖盯着燕随的双目有些泛红,他觉得自己很委屈。
“只要你爱上我,我便放过你。”
“……”沈袖沉默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随说这句话时,他在那双眼中看见了一种名为期待的东西。
但燕随太会掩饰了,他只看见一瞬,便再也找不到。
燕随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回答,他蓦地沉下面色,松开了沈袖的手退了两步。
“沈见惜,我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说罢,燕随便转身离开。
屋中那层层红纱随着燕随的动作摆动着,又慢慢归于静止的状态。
沈袖靠着墙站着,久久没有动静。
他在想燕随方才说的那句话。
他记得,燕随十岁的时候,也这么对他说过。
那个时候,他们俩才刚认识,他仗着燕随个子小性格软就总是捉弄他,燕随每次都被气得不行,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瞪着他故作凶狠地道一句“沈见惜,我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想到燕随小时候那模样,沈袖有些想笑。
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
他也明白人都是会变的,尤其燕随还生在帝王家,前些年一直不被看好,这个王位来得多艰难沈袖心里很是清楚,所以这么多年过去,燕随会有多大变化其实都不足为奇。
但无论燕随怎么变,似乎都改变不了对他的讨厌?
可燕随如今对他,好像又不是真的讨厌。不过,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却又想不明白。
不是喜欢,不像讨厌。
欲望么?
沈袖叫千月给他拿了个镜子过来,然而铜镜扭曲了容颜,他在铜镜中根本看不出自己这副皮囊的半点好。
脸长得也不是什么倾城绝色的模样,且如今的身材也瘦得像竹竿似的,身无二两rou还病恹恹的。
燕随一个见惯了绝色姿容的帝王,对这样的身体能有什么欲望。
他觉得燕随还不至于。
或许只是想单纯羞辱他吧。
沈袖胡思乱想着,心中越发难受。
*
日子虽是难过,沈袖还是慢慢地熬到了盛夏。
这些时日,他与燕随的相处并不愉快。
燕随总是喜欢在夜半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