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种苦涩的滋味又来了,溪禾退开两步,侧转身默了一会,才心平气和地说:
“楚世子,那时候你也是在其位,谋其事,我已不怨恨你了,但是我也没法当作那些都没有发生过。
待你养好了伤,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溪禾不想再谈,说完就走了。
得知慧婶原来就是他,说不触动是假的,但是,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再续前缘的了。
而且,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不是一路人,过惯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是再也不想回京城了。
那里有学不完的规矩,跪不完的人,尊卑有序,她只能仰望与卑微。
他已赎罪,她也该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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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看他那些烧伤的地方已开始结痂,溪禾嘱咐道:
“新rou萌生时,会痒,忍着,不能用手抓。”
痒,真的比痛还令人难忍,楚沉像匹烦燥的野马一样不停地来回奔走踱步,整天围着溪禾转:
“禾禾,我很难受。”
“过几天就好了。”
“禾禾,你跟我说会话分分神。”
“不要来吵我。”
“禾禾,药房的差事是我的,你别来抢了。”
“禾禾,我做了菠萝闷鸭,你过来尝尝。”
......
这天,楚沉拎着两只野兔回来,兴冲冲地说:
“禾禾,今晚我给你烤rou串吃!”
溪禾看他那后背的黑痂已全部脱去,只留下或红或白的蟠蜒疤痕,就说:
“楚世子,你的伤已全好了,回京城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楚沉脸上的喜色褪去,默默地把兔拎去了厨房。
溪禾其实早都想叫他离开了,各归各位,恢复正常的生活就好,他在这里,总是扰得她心神不宁。
她正整理着药房,忽然门就被撞开了,青儿气喘吁吁地禀道:
“姑娘,不好了,楚公子杀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伤到了!”
杀兔子还能把自己伤到?
溪禾以为最多也就是把手指割了下什么的,这丫环胆小,容易大惊小怪的,于是,她边写着药签边问:
“严重吗?”
青儿看姑娘不紧不慢的样子,急道:
“很严重,他用力过度,把那刀插进大腿里了!”
溪禾还是觉得这丫环小题大作了,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个男人,别说是杀兔子,就算是杀只老虎,他也不至于把自己伤到。
“好了,我去看看。”
待她去到厨房的时候,就见那个男人坐在地上,他左大腿的鲜血染红了裤子和大半边衣袍,一把匕首没根进rou,只余着个枘把露在那。
两只野兔被绑着腿,缩在旁边挣扎着像是被吓到了。
溪禾惊道:“怎么弄成这样?”
看到她进来,楚沉马上撑着一只腿站了起来,嘶嘶抽着气说:
“禾禾,你得帮我拿些止血粉来,我怕贸然拨掉会止不住血。”
溪禾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哪是杀兔子,就是杀头牛也不用这么大的力气吧!
待她去拿了创伤药粉过来,楚沉握着柄把说:
“禾禾,我要把它拨出来了,很快的,你转过身去,别吓着你。”
溪禾无语至极,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我是大夫。”
楚沉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我以为你会心疼。”
溪禾忍着要翻第二个白眼的时候,他就唰的一下把那匕首拨出来了。
“卟!”
伤口处的鲜血一下像泉眼般咕咕冒出来,溪禾急忙按着他伤口处,慌慌张张地将整瓶药粉往上面倒。
楚沉还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禾禾,不用紧张,没事的,我再养些时日就好了。”
第57章 悔甚
溪禾现在觉得, 跟他呆在一起就别扭,总是不知该给他个什么表情,因为他总是让人无语。
比如此刻,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衫,一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模样。那烧短了大半截的一束乌发被他修剪得高低错落的, 半点也没碍瞻观,反而给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添了几分随性的不羁。
这个把自己拾掇得像只开屏孔雀般的美男子,此时正跳着一只腿, 把炭炉搬到院子边的榕树下,准备在那烤rou串。
这场景, 怎么看怎么违和。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他就立即露出明朗的笑容:
“禾禾,过来, 我给你做了果汁。”
说着,他就单脚天鹅般跳着在旁边的水桶里捞出一只墨绿的金属行军壶递给她:
“呐,这是梨汁, 我加了蜂蜜的,清肺。”
溪禾接过, 应该是用井水泡了,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