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父亲也起疑,施项云微笑,“何小娘子和前太子的事,或许吓到她了。她不肯提情情爱爱,不过也是好事。”
一提何枫芷,施太师眼里的审视就淡许多,孩子……终究不能逼太紧,“项云,你们几个就数你最省心,鸢儿有什么事不能瞒我。”
施太师看着黑漆漆的夜,“山雨欲来风满楼,太子之位悬而不决,早晚是要出事的。这个档口……我不想鸢儿站在风口浪尖,要是再搞那些邪门歪道,被有心人利用,掀起当年的事……,怕是天要翻了。”
施项云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略带丝不解,“当年,父亲不也是不认可……”
施太师听着风声,“世道安稳,百姓受不起又一份折腾了。”
嘴角扬起苦笑,施太师仰头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夜空,“上面坐着的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百姓如何。”
施太师目光柔和些,“鸢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我也不想她深陷泥潭里。娇养的女儿,能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小日子就好。平淡是福。”
“那些玩物丧志,为世道不容的邪物,别碰就好。”施太师始终都想不通家里给她铺好路,她自己又有才华,为什么非要捅咕那些下九流?
抓一次,藏一次;罚多少次,都不肯停。
月落日升,雀鸟啄着羽毛洗漱。
施知鸢趴在桌子上,歪着头,望着窗外最高的那棵树,一动不动。
“小娘子,你从起床就一直看那树。”清儿也弯下腰,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有什么不对么?”
施知鸢眼仍未离开树,丧丧地喃喃,“怎么还没消息呀?”
唰。
一个红色的沙包飞到树尖上。
施知鸢一下Jing神起来,眉开眼笑,“来了!”
清儿一头雾水。
“嘿嘿。”施知鸢边换衣裳边道,“做事要先发制人。父亲已经查到胭脂铺,哥哥也猜到我做奇巧的事。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和美人给父亲演出一戏。”
清儿上前帮她系衣绳,“可是,咱们这阵都没敢跟他联系,你怎么跟他说好呀。”
“前两天我不是跟哥哥出去嘛。”施知鸢把衣服里的头发拽出来,俏皮地扬起嘴角,“我故意在我常买牡丹的那家铺子说,过几天想和母亲一起去挑胭脂,不知道那时候掌柜在不在。我又说了窗外的树上总被挂东西,尤其红色的,特别显眼。”
清儿没懂,商公子根据这个就能知道要演什么吗?
“还好。”施知鸢垂眸浅笑,“果然他会打听我,也懂我在说什么。”
他俩的默契,自己猜不到,清儿笑着摇摇头。
施知鸢穿戴完,对着镜子里可人的小娘子,呲牙一笑,“他准备好,那我们也出发吧。”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施太师把藏书拿出来些,放在屋里阳光下晒一晒。
手搭在《施知鸢诗集》上,施太师僵一下,随即面色沉下来,“鸢儿这阵子反常,怕不是因为陆骁。”
宁夫人正蹲在地上,把书一本本平摊码好,“那还能因为什么?”
“恐怕她又做那些歪门邪道了。”
宁夫人抬头看他,他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这孩子怎么就意识不到错?这么多年,就在那些下流yIn物上转。”
“别瞎说。”宁夫人笑道,“鸢儿长大了,不会不懂事。”
施太师摇摇头,“若不是在年初,我吓退个给她提供材料的商贩,我也不想往这边想。”
施知鸢本笑着准备敲门的手停下来,笑容也退下去,原来那商贩是被父亲逼走的。
苦笑一声,也是,哪有什么妻子突然听说那些危险,哪有那么巧,不过是父亲故意说给他们听。
父亲知道,父亲一直都知道。
是父亲断了自己的路。
想到那阵子的四处无门,无助的无路可走,紧张彷徨,施知鸢抿紧嘴,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连偷偷都不肯留。
明明没有影响学业,没有影响大家闺秀的身份,明明都做到最好了,为什么都不能留一点空间给自己?!
“咦?什么时候的事?”宁夫人头一次知道,惊讶地看他。
施太师摆摆手,“解决了就没告诉你。”
宁夫人眉头一皱。
施太师僵一下,话一软,“下次绝对先和夫人商量。”
“您是太师,哪用跟我一妇道人家商量。”宁夫人翻个白眼,也不等他讨饶,直接道,“不都被你断了来源么?还怕什么?”
“她总去个胭脂铺,别又另寻个门道。”施太师想起来就头痛,鸢儿每次被发现后都会比上一次更隐蔽些。
“你们父女俩就杠上了。”
“不是杠上。”施太师正色道,“她做的那都是什么,下流.yIn物,拿不上台面的邪门歪道。会动的画像,会走的木雕,乱七八糟,玩物丧志。”
越说越气,施太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