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幺坐在房内,开始收拾包袱。她在裴声行的父亲去世当天逃跑,这样做定会惹裴声行伤心。但夏幺幺觉得,这是最好的决定。
今日戒备松散,人员混杂,是她逃跑的好时机,而且,裴声行认为她冷血冷情,对她死心最好。
她回到楚国后,有关齐国的一切都会被埋葬。
夏幺幺收好包袱,在看到一块玉佩时,神情微微犹豫。这玉佩成色优越,是尊贵之人所戴。夏幺幺握紧这块用来证明裴声行是她情郎的信物,慢吞吞收入袖中。
这可是裴声行的把柄,她应该留着。
夏幺幺轻手轻脚,小心打开门扉,确定周围没人后,赶紧抓上包袱。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小厮阻拦,夏幺幺心尖升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即将迈出行兰居时,却一下子怔住。
见裴府大公子裴青看向她,他坐在轮椅上,风吹动裴青的衣袖,显然,他等了许久。
“你以为裴声行真的会蠢到让小厮都离开?”裴青见到夏幺幺,说话就不客气。
“是你做了手脚?”夏幺幺睁大杏眸。
裴青转动轮椅,嗤笑:“我等你许久了,小骗子。”
上次,夏幺幺离开裴府,裴青误以为夏幺幺是齐国公主,现在裴青已经知道夏幺幺的幺妃身份。
“祸国殃民的妖妃,那家伙跟你厮混到一起,我倒是不意外。”裴青冷冷讥笑。
夏幺幺感觉不适,反驳道:“裴声行是你的弟弟,你为何总是这般侮辱他?”
“弟弟?”裴青握紧轮椅的手攥紧,他额头青筋,咬了咬牙,才说:“你一无所知,天真的可怜。”
夏幺幺皱眉,“你又不告诉我,总是打哑谜,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在裴府长大。”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裴青,裴青怔了一下,他别开脸,“裴府不应如此乌烟瘴气。”
夏幺幺还抱着包袱,她心里焦急,“你若是想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那我们之后有缘再谈,我现在正要离开你那讨厌的弟弟,你不要拦我。”
裴青却笑了一下,“现在知道逃了?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夏幺幺就要从他身边走过,裴青突然抓住夏幺幺的手腕,裴青冷冷说:“但我说过要放你走吗?”
上次裴青恶言恶语,让夏幺幺离开裴声行,现在又拦住她,不让她离开,夏幺幺实在觉得裴青无理取闹。
“那你要作甚!”夏幺幺委屈巴巴。
裴府的这对兄弟,真的让她为难。
“你还维护那家伙,说明你对他的真面目还不够了解。”裴青想到什么,有些幸灾乐祸,“我此行来,一是告诉你,你这样根本逃不出裴府,那家伙现在可是齐国尊贵的上卿大人,上卿大人要抓你一个笨蛋,难道还不容易么?”
“二是要带你去见识那家伙的真面目。”
墙壁chaoshi,暗道的尽头像黝黑的洞窟,夏幺幺紧张不安,呼吸小心翼翼,耳朵听着裴青轮椅转动的声音,她抖着嗓音问:“这是哪里?”
“你的好情郎不想让你知道的地方。”裴青Yin冷道。
夏幺幺更是忐忑,她怀里还抱着逃跑的包袱,她收紧包袱,心里胡思乱想,莫非,裴青是要告诉她,如果她逃跑或是惹裴声行生气,她就要被关在这里了?
这实在可怕。夏幺幺打着哆嗦,脸颊发白。
裴青把火把放上铁架,暗室的模样昏昏显现,夏幺幺看到大牢铁栏,诸多刑具,还有成年累月的森然血迹。
裴青饶有兴致,去打量夏幺幺的神情。
绝美女郎唇瓣颤抖,她杏眸大睁,惶惶不安,水雾弥漫,下一刻就是桃染眼角,泫然哭泣。
裴青嘴边讥讽的话一下子说不出了。
他咳了咳,说:“我还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你哭什么。”
“难道不是裴声行要关我的地方么?你把我带到这里,难道不是要告诉我裴声行是有多么可怕吗?”
裴青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感慨夏幺幺的胡思乱想,还是要安慰这个绝色美人。
“那家伙还不至于如此待你。”裴青撇撇嘴,说,“这里是那家伙审问密探的地方,你们以为那家伙温润纯良,以为他身后只有上大夫?不,你们错了,他掌握着列国最齐全的情报,他的手段残忍,丝毫不吝惜人命。”
夏幺幺揉了揉眼角,“真的?”
裴青:“......”
“真的,我都带你过来了,我还要骗你作甚。”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要用来关我的地方。”
裴青一时无言,默默点头。
得到回答,夏幺幺松口气,她的脸上显然表露出还好的情绪。
裴青觉得夏幺幺的反应跟他预想的不同,像夏幺幺这样的娇弱女郎,此时知道情郎是如此残忍的人,难道不应该早就吓倒在地,深感情郎两幅面孔的可怕吗?
“......你不觉得那家伙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