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奴没留神,一时心急,不小心扯到裴声行的衣袖,郎君抬头,贤奴顿时僵硬。
乌色的发丝如鸦羽,一片片扫过,露出裴声行玉雕的面庞。
裴声行眸色幽暗,冷冷地扫贤奴一眼。
郎君的唇瓣无端泛红,他像咬过唇瓣,克制过情绪,泛起狼狈、冷漠。
“......公子?”贤奴退了一步。
裴声行扯出微笑,“继续留在洛云台,看好她,她的所有事情,一举一动,都向我禀告。”
***
次日,夏幺幺起身,莫名觉得身体轻松,接着她发觉口中有股血腥味,她奇怪皱眉,环顾四周,见殿内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常。夏幺幺思索半晌,忽然脸一红,她、想起昨晚的梦了,她好像先是毒发,接着莫名舒服,又在梦中啃骨咬rou。
她这么贪吃的么?夏幺幺眼睫快速眨了眨,耳尖通红,下意识摸向腰肢小腹,纤细的腰,盈盈一握,夏幺幺思考,是她太瘦了么?潜意识里想吃rou了么?
可是,怎么会有血腥味,夏幺幺怀疑自己咬了舌头,立马急急跑到铜镜前,她小心翼翼伸出舌尖,看是否有伤口。
奇怪......什么也没有。夏幺幺都要怀疑那血腥味是错觉了。
“幺妃,您在做什么呢?”宫女害羞的声音传来。
一大清晨就看到绝色美人俯身对着镜子,眼角染绯,小心翼翼伸出舌尖,就算宫女是个女子,也有点受不住。
夏幺幺眨眨杏眸,淡定坐好,“没事,你快接水,我要洗漱。”
“......”
夏幺幺用过早膳,七公主抱着匣子兴冲冲地前来拜见,她打开匣子,“幺妃姐姐,做花酿太麻烦了,而且我采的花太少,阿兄说还不能做花酿,他让我回去再准备准备,研究好了再来找你。”
“不过我想着这些花不能浪费,所以来送给你。”七公主说着,将一枝木槿花戴在夏幺幺发间,笑嘻嘻:“人比花娇,幺妃姐姐你真好看。”
七公主嘴甜,夏幺幺不由得露出笑,她弯了弯眼眸,“七公主也很好看呀,我这里有些首饰,很适合七公主,等会儿让宫人拿过来送给你。”
“真的吗!太好了!要是我母妃能跟幺妃姐姐一样好就行了!”七公主激动,立马扑上来抱住夏幺幺。
两位年轻女郎聊了半晌,七公主兴高采烈抱着夏幺幺送的首饰离开洛云台,路上,七公主遇到裴司徒,这位司徒大人步伐匆匆,不像平时的冷静,但七公主没有多想,应该是朝堂上遇到什么事了吧,他阿兄被父王责怪时也是臭着一张脸。
但朝堂与大臣跟她这个七公主有什么关系呢,她回去打扮得美美的就好啦。
“幺妃,裴司徒来了。”送走七公主不久,裴声行到访。
夏幺幺腾地站起来,她以为昨天裴声行说的是客套话在回避她,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那她还是让贤奴回洛云台吧。夏幺幺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夏幺幺又想到,她要不要从裴声行那里打听一些楚国的消息?楚国最近多有变动,裴声行身为朝臣,应该知道不少。
“大王今日政务繁忙,不能召见您。”
“臣猜您一个人待在宫中无聊,特来为您烹茶解闷,这会打扰您么?”
裴声行态度温柔,语气礼貌,丝毫没有僭越和唐突。
“当然不会。”夏幺幺现在对裴声行的戒备极低,甚至还有些她没发觉的依赖。
茶香袅袅,烹茶的窸窣声响静谧,殿内二人郎才女貌,宛如神仙笔下的一幅画。
夏幺幺望向裴声行,他气度优雅华贵,不愧是名门之后,夏幺幺不觉想起在那简陋村子里裴声行为她煮茶的模样,她感慨,不管手中是怎样的茶具,只要是裴声行,一切都变得高雅尊贵起来。
看着看着,夏幺幺忽然发现裴声行的右手指节缠了绷带,她心里一跳,“裴司徒,你的手怎么了?”
裴声行静了一瞬,他眸色幽幽。
夏幺幺接触到他的神情,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做了错事,她脊背僵硬,正襟危坐。
接着,郎君笑了笑:“臣随行大王面见郎官,郎官那里兵器甚多,臣一时好奇,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夏幺幺松口气,果然是她多想,她的梦怎么会与裴司徒有关。
夏幺幺因自己的荒诞猜想觉得好笑,她一面笑,一面觉得裴声行更加真实,“裴司徒,你竟不擅长兵器呀?”
“臣虽学过兵家的事,但只是学习皮毛知识,对于军中兵器,是一概不知。”裴声行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也没什么,我可以教你认识,你不必觉得叨扰我。”夏幺幺顺口道,说完,她脸蛋微僵,糟了,祸从口出,她不小心说漏嘴了。作为在山野里长大的女郎,幺妃怎么会知道那些军营的事?
“没想到您居然了解这些,倒让臣意外,臣之后若再遇到不懂的兵器,便请教您。”裴声行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