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夏幺幺就后悔。
她这样说,岂不是告诉裴声行她一路上都在看他吗?
“臣护送您回宫,当然要看着您。”裴声行挑眉。
他朝夏幺幺露出温柔的笑,郎君一袭朝服,脸庞如玉,夏幺幺差点被迷了双眼,裴声行对夏幺幺伸出手,他的指节白皙。
双睫轻颤,女郎咬了下唇,也没拒绝。
夏幺幺扶着裴声行的手下了轿撵,她见裴声行转身欲走,脱口问:“你这就走了吗?”
“天色已晚,臣怎能打扰您歇息。”裴声行抬袖,两手相覆,行礼温和道。
见夏幺幺一双杏眸眼巴巴的地望着自己,天色已晚,她在寝殿面前露出如此不舍的模样,裴声行微垂眼睫。
她明明方才还在同公子启勾勾搭搭。
裴声行悠悠补充道:“之后再来叨扰。”
夏幺幺慢吞吞打量他,他笑容礼貌,语气真诚。夏幺幺收回视线,说:“好吧。”
夏幺幺话音刚落,裴声行转身就走。
郎君步伐有些急促,夏幺幺看到裴声行腰间如水平静的玉佩扬起,夏幺幺脸蛋微僵。
裴声行讨厌她的亲近么?她刚才是不是不该邀请裴声行。
夏幺幺咬唇,敛了敛心神。
“......”
夏幺幺走入洛云台,贤奴出来,探头探脑问:“幺妃,方才公子来了么?”
裴声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夏幺幺无端不虞,她迁怒贤奴,脸庞气呼呼,娇声道:“你的主子是裴司徒还是我?你是能闻到你家公子身上的味道吗?”
“我听宫人们说的呗......”贤奴嘟囔,“我怎么知道公子今天熏了什么香,我又不是女郎,能跟公子挨那么近。”
“就算是女郎也不行。”夏幺幺忽然说。
“什么?”
“就算你是裴司徒的婢女,你也不能总揪着裴司徒不放。”
贤奴哭笑不得,“幺妃,你今天怎么无理取闹。”
夏幺幺看着这个跟她顶嘴的医官,她更是不开心,贤奴为何能跟她顶嘴?还不是因为贤奴真正的主子是裴声行,在贤奴眼里,像她这种妃子,比不上他们公子,所以才对裴声行那么尊敬,对她这么随意。
夏幺幺倒不是怪罪贤奴,贤奴待她很好,之前还舍身在兰昊掌风下救她,夏幺幺只是觉得贤奴对她的态度太过随意,贤奴这般,让夏幺幺一下子就想起他背后的主子。
“你的主子明明是裴司徒,你留在我这里作甚?”夏幺幺咬唇,若有所思。
贤奴一愣,他是为了帮公子监视幺妃才一直留着的,之前虽然不愿,但现在他已经不讨厌幺妃了,幺妃并非坏女人。
贤奴奇怪幺妃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幺妃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大王让我留在洛云台照顾您,我怎能违抗王命。”贤奴小心道。
“都那么久了,那老色......大王记性不大好,估计早就忘了,你既然心系裴司徒这个主子,那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吧。”夏幺幺撩了撩耳边发丝,不急不慢,“你也总看不惯我同齐国公子、同大王相处,但你看,现在你家公子都不过来,连洛云台的门都不进。”
“我是后宫宠妃,与你家公子还是保持距离吧,他看上去也不是很想理我。”
贤奴从夏幺幺絮絮叨叨的小女儿话语中听出重点,贤奴劝道:“幺妃,你怎能这么想,我家公子怎会嫌弃你。”
“你家公子对我怎么想,你怎么知道?就像你总是猜我的想法,劝我做一些事情,但我哪件事情听话了?”夏幺幺别开脸,“你还是先离开罢,我一时半会儿,不想看到你。”
“幺妃?”贤奴惊讶,当他被夏幺幺赶出洛云台时,才明白夏幺幺这次不是开玩笑。
贤奴拍了拍洛云台的宫门,“幺妃!小的是真心将您看做主子的啊!”
洛云台内的夏幺幺顿了顿,接着坚定地走向内殿,她不是很想见到贤奴,是因为一见到贤奴,贤奴就要在她面前念叨裴司徒,夏幺幺就会想到裴司徒,这、这让夏幺幺苦恼。
半晌,没有人回应,贤奴只好蹲在宫门外,他不能回去,他就算赖在这里,也要留在洛云台,否则,公子肯定要收拾他。
贤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百思不得其解,幺妃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看他不顺眼了呢?
贤奴靠着宫门,困意渐渐,有些迷糊时,郎君脚步极轻,像宫殿艳鬼,帛带悠悠,缓步而来。
“贤奴?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贤奴下意识恭敬回:“幺妃把小的赶出来了。”
接着,贤奴突然激灵,他立马站起身,诧异看着来人,“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裴声行看他一眼,神色有点古怪,若不是他今晚撞见贤奴,贤奴难道一直都没有发现?裴声行微微思忖,没有揭穿自己,“晚上了,我来看看幺妃怎样,是否毒发。”
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