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了。”皇侄往我脖子下塞软枕。
哦,并且还后院失火被人反水了。
这辈子剧情走得这么密集紧凑的吗?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平容北去,是为了煽动胡齐尔捣乱?阿蒲奴这次回去还没死,你们有人暗中护着他?你和阿蒲奴做了什么买卖?”
蜉蝣的事,向来我不问他便不多说,我问了他也从来不避。他一一点头,就着书案旁琉璃风灯飘摇流溢的光影,静静看我,面色有些严肃,但眼尾眉梢拖着一抹温柔。
我捧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十四”,他严肃地跟我说,“原本,你是可以留在西州静养,同时还能陪侍长辈的,可那帮大臣不肯。我带你奔波至此,让你遭人议论,又每日Cao劳……”
“噗,”我笑得一口茶喷出来,“宝贝儿你脑子批折子批糊了吧?”
他脸上殊无笑意,仍旧严肃道:“十四,我知道你相信我,你也不怕被议论,你心中装着故土,肩上的担子也从未放下过一刻,你还想护着我,怕我和众臣撕破脸皮……”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肚子里的蛔虫都没你知道得多。
我讪讪放下茶杯,贴过去撩他下巴:“喏,到底想说什么?”
他呼吸微顿,抄手就势环过我的肩背,微微凝目,黑漆漆的眼睛里仿佛没晃进一丝流光溢彩的灯影,沉静得令人犯困。
我果真被他盯得开始发困。他才笨手笨脚地扒拉开我糊了一脑门的乱发,轻轻亲了一下我的眉心,抵在我耳边温缓且乖觉道:“你以前跟我说的家国,我现在都懂了。十四叔,你可以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批折子,也可以大雨天去走访六部,召见谁都行,但是不要急,不要乱,也永远别觉得自己是走投无路了,因为……还有我,你可以再多相信我一点。行吗?”
……这小子惯会甜言蜜语戳人心窝,听得我险些哭了。我正待要哭给他看,忽见他目光愈加幽暗起来,苍黛色的纱质便袍如夏夜里邈远群山间扯来的一抹云雾,衬得人愈加清隽出尘,更带了一股隐士高人特有的从容冲淡气质。他一脸“从容冲淡”地与我对视了片刻,自觉从我脸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露出一个“终于说出来了可以松口气了”的表情,“羞涩”地垂下眼皮,腆着脸凑上来索要亲吻。
圣人说食色性也。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有美人投怀送抱是不能再批折子了。但奈何眼前美人和通常意义上说的美人不大一样。我老脸一热,挣扎道:“那我明天早朝上忍不住窜出来跟他们打群架,你可不许拦我。”
他羞涩地点了点头:“魏先生明日也上朝来,垂拱台原本多是‘蜉蝣’的人,根本上说是愿北伐的,只是流州的‘蜉蝣’和西州魏家、京都姜家的那些不太一样,他们想缓几年备战。所以在这批军资上,才和庞洪越王军派站到了一起。”
我眼尖地瞅见他眉骨上溅了一星朱墨,抬手去抹:“缓几年备战,我原也这么想,但现在看来,似乎可以搏一搏。”
他抓住我的手,小狗啃骨头般垂目细吻我指上的石戒、手心的刀疤。这股突如其来的腻歪劲儿实在齁人,我理智尚存,见他拉着我的手要往下走,挣动了一下:“等等,我记得庞洪这道折子似乎几天前就打下去了,怎么没加注垂拱台的墨批又拿上来了?”
他忽反手扣下案头琉璃灯罩,室内霎时一片幽黑,遍目所及只剩廊外檐前几盏风灯淡淡泛着昏光,庭内芭蕉分绿与窗纱,青阶上shi厚的绿苔中响起一二虫鸣,雨声沥沥。
“……”我知道那啥一刻值千金,但还是忍不住煞风景,“折子是你给扣下的?你想干什……”
“十四,”他贴在我耳边,不知是紧张还是动情,吐字嗓音又沙又软,连成句语气却又紧绷着,“我想你。”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你先别说话!不对,你究竟要……”
他捂住我的嘴,一面“彬彬有礼”地往我脖颈下垫软枕,一面无波无澜低声道:“我要杀了庞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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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惊雷炸响,雨一夜未停,天明竟更滂沱。
天色晦暗,难辨晨昏。但我还是知道自己起晚了。枕上一缕松暖淡香未散,闻得我愈加头昏脑涨——我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皇侄出手从来招无虚发。
我套上衣服拔腿就往前朝跑,正撞上迎面飞奔而来的卫裴。我一把抓住卫裴:“庞洪死没死?茂郎呢!”
卫裴伞被风刮折了直漏雨,整个人淋成了落汤鸡,刹住脚步大喘气:“陛,陛下前头勒令杖责庞洪,拦……拦不住,快去!”
“什么!”我撇开卫裴撒丫子往前冲。庞洪固然是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但要杀他得找足罪状吧!得瞻顾前后呼噜平人心吧!可别就这么给打死了吧!
远远就听见军棍打屁股的声音,我一脚踹开偏殿后门欲冲出去拦着,不料兜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挡住:“陛下说了,打完才能让您过去。”
“……”我气懵了,原地打转,打眼往殿前一看,只见那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