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中年男子心中喟叹一声,不愧是她的儿子,连这性子都跟她一模一样,唉。
&&&&“徵儿。”元桦自椅上起身,寻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一开口,一副忧郁难当的口吻,似极当年北君楼上说两句便会脸红的年轻书生,脸上三分忧郁,三分悲悯,余下四分是身为天子的威严和自持。
&&&&元徵直直跪着,不答应,不迎合,亦不抬头。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皇帝在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上好像被无形的锁链绊住,再不能前进分毫。
&&&&元徵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泼皮猴儿般的笑,“皇上言重了,草民万万不敢。”
&&&&“你都不肯叫我父皇。”元桦说,边说边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近看这张年轻的面孔,竟跟记忆中的她长得一般无二,眉宇间的温柔被英气取代,好不耀眼。
&&&&元徵看着他,嘴角一弯,一副被养坏了的世家公子,“父皇。”撒娇的口吻,让人招架不住。
&&&&元桦眼底风霜一除而尽,换上无限温厚,“旨意我已拟好,明日早朝,便会召告天下,公布你的身份。”
&&&&“不太好吧?”元徵一脸惊讶。
&&&&“哪里不好?”元桦皱眉。
&&&&“我在江南自在惯了,没有什么身份拘着,如今若是换了这重身份,以后无论走去哪里都有人盯着,怪不自在的。”元徵一脸为难,“况且,父皇知道我是谁就行了,其他人也不需要知道那许多。”
&&&&元桦伸出手,犹豫几许,手掌才落在对面年轻人的头顶上,掌心下传来的温热差点让他热泪盈眶,这是她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啊,“我与你母亲情深意浓,当年若水家念在你年纪幼小入宫多有不便,所以便留在江南照顾,如今你既来了,便是皇室中人,身份一定要有;今天起,你便是我朝的四太子了。”
&&&&王朝惯例,当今君主可从诸子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加冕太子之衔,在东宫太子未册封之前,几位太子均有机会公平竞争,此举一来可同时选出多位储君,以备王朝永盛不损,二来大家位置相等,亦不存在悬殊这词。
&&&&只是如今的三位太子皆是为王朝立过功劳好不容易得来的。而元徵,他什么都没做,便白白捡了四太子的名头,难保有些人眼热不服。
&&&&元徵仍十分为难,元桦大手一挥,“好了,此事便这样定下来了,你我父子第一次相见,你得陪朕好好吃顿团圆饭。”
&&&&元徽笑了笑,“好。”
&&&&第二日早朝,皇上近前最得力的王公公宣读圣旨时,站在最后面的中书令正在打瞌睡,几个姨娘为了争一支珠钗闹了个不可开交,吵得他一晚没阖上眼。
&&&&王公公在上面念四太子元徽,中书令一个机灵,瞌睡醒了大半,眼瞧着朝上各位同僚交头接耳,头顶上空如同飞了几千只苍蝇般,声音不绝于耳。
&&&&四太子?什么四太子?本朝统共不是才三位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四太子?
&&&&中书令想不明白,事实上,除了几位一早得知内情的人外,其他都想不明白。
&&&&三位太子站在队伍前列,身影笔直如枪,仿佛没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四太子打个措手不及。也对,若皇上真还有个叫元徽的儿子,他们铁定是最早知道的。
&&&&王公公说有请四太子,朝上恢复了片刻安静,巴巴儿的望着龙椅的方向,只见龙椅后的气吞山河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
&&&&锦衣宝带,黑发玉冠,一双凤目流光异彩,竟是个翩翩公子。
&&&&左相率先拜倒在地,明明已年过花甲,却是声如洪钟,“臣,恭喜皇上复得皇子;臣,恭请四太子安。”
&&&&身后,左相的同僚门生相继拜倒,呼声震天,头顶那几尺厚的屋顶似乎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蠢
&&&&当夜,皇上在御花园设宴。
&&&&朝中大大小小群臣俱在,那一夜觥筹交错,那一夜宾主尽欢。说那四太子为人风流潇洒,酒量更是过人,杯中美酒如水般灌下去,熏得一张如女子般美妍的容颜愈发卓绝。只是,只是浑身上下却无半点皇家贵胄该有的矜持和高雅,市井泼猴还差不多。
&&&&皇上复得爱子,即使看见了这放浪形骸的样子也只装作没看见,一边同新晋的玉贵人说话儿,一边转着手里的酒杯,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皇帝携着爱妃的手施施然走了,众人恭送一回,也都各自散了。
&&&&墨相因近日偶感风寒,未能入宫,长子墨越自宫中回来,径直去给他请安。
&&&&墨相问:“皇上可高兴?”
&&&&墨越说:“皇上整晚都没合拢过嘴。”
&&&&那便是十分高兴了。墨相坐在紫檀木椅上,捋了把半白的胡须,眯起眼睛道:“这位四太子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