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花滑队的队员们在冰场里最常看到的画面, 就是一个跳跃组的教练双手提着吊杆跟在闻遥的身后, 吊杆吊在闻遥的身上, 辅助她进行跳跃练习。
人人都说练跳跃费体力费膝盖这费那费的,闻遥就很与众不同了。
她练跳跃特别费教练。
跳跃组的三个教练轮番跟着她训练,往往教练都练趴下了,她还能坚持继续练。
其实大家从前就知道,闻遥是从俄罗斯那种近乎魔鬼般的严苛训练体系下走出来的选手, 从前给她安排的训练量也是按照最高的量级配置。直到这一次陪着闻遥磨跳跃,他们才算是真正见识了闻遥体力上的恐怖。
连续上冰多个小时,期间几乎不间断地练习跳跃。
最后还是李启鹏有点看不下去了, 跑来喊停让闻遥别把自己逼太紧。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事实证明南川的理论在闻遥的身上是起作用的。
从一开始一直摔,到靠着单手扶冰可以站稳, 再到最后能勉强稳定落冰,闻遥磨了一个多月,终于稍微跳得像样了点。
……
A大,短道队。
南川在结束了一轮训练之后,与场边刚才配合完美的队友击了个掌, 下了冰面。
他接过旁边助教递过来的毛巾,往旁边长椅上一坐。
他一边擦汗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怎么最近老跑来这边?你不会最爱跑去集训基地看她训练的吗?”
坐在他身后的南岳无语地看他一眼。
说得他好像是她的私生粉似的。
他那不是……为了多拍点她的照片好去钓他哥吗?现在他哥都在这儿了他还去什么——
不过他之前也的确去过。
正好看见她在那死磕四周跳。
一直跳,一直摔。
就算身后有吊杆的教练跟着,但是吊杆最大的作用是为了辅助跳跃,给运动员提供一定的助力而已,落冰该摔还是一样摔。
那天他在那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眼睁睁看着她不断地起跳,不断地摔倒。
甚至中间还有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得扎扎实实,“砰”的一声,他在观众席上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闻遥当时缓了很久都没能爬起来,甚至身边的教练伸手去扶她,她都没力气抬手去撑起自己,只是飞快地答了句“没事”。
南岳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她在赛场上风光无限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背后这么拼的一面。
老实说,有点佩服,也有点不敢再看下去了。
所以他跑来了这边。
结果发现这儿还有个更拼的。
他默默地问道:“你知道你女朋友这段时间在练四周么?”
南川喝了口水:“嗯。”
“那你知道她练四周一直在摔么?”
南川顿了下。
当然知道啊。
虽然他们晚上联系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说这些。但,她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了么?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南岳幽幽说道:“本来就是那边看不下去了跑来这里看,结果发现,你们一个比一个拼。”
南川:“……”
休息了一会儿,他起身打算回去继续练。
走之前偏头看了一眼南岳,他顿了顿,说:“想什么呢?运动员不都是这样的吗?你当年跟着我去外公的冰场里,不是从小看到大的吗?”
外公……
南岳垂下眼。
他对外公的记忆很模糊了,他比他哥小两岁,外公和爸爸出事的时候他才六七岁,能记住的不多。长大之后也是隐约从其他人口中听说外公当年的事情。据说,不太光彩。
只有他哥一声不吭地继承了外公的冰场,现在还走上了外公过去走的路。
“哥……你觉得外公他真的是别人说的那样吗?”
南川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是。”
南岳微微张嘴,仰头看着他哥。
“真的?”
“真的。”南川瞥他一眼,将毛巾往他脸上一抛:“赶紧擦擦吧,哭什么——”
“哇,你擦过汗的还给我!不对我哪有哭!!!”南岳扯下毛巾,下意识地一摸眼角。
不知怎么的,是有点shi。
……啧。有什么好哭的?
……
……
五月末。
时隔一个多月,伊万诺夫老师那边,终于传来了配乐与考斯腾的消息。
新的配乐已经完成了。
是由那位配乐大师伊戈尔·乌兰诺夫亲自重新编曲,据说老师非常满意。
闻遥点开听,开头是哀伤婉转的小提琴声,伴着《天鹅湖》经典的旋律将她带入到了故事里。编曲与原版非常不一样,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甚至闻遥还从中听出了一点中国传统乐器齐奏的味道,不同的风格与乐器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