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本能想拽紧双手,却被指尖的刺痛一扎,顾昭疼得睁开了双眼,入眼是冷白色的天花板和悬挂于顶的白炽灯。鼻尖还萦绕着消毒水特有的略带刺鼻的味道,艰难地用双肘撑起了半边身体,顾昭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应该是昏厥过去了。
只是当视线接触到床尾趴着的身影,顾昭的瞳仁再次一缩,呼吸似乎又有些紊乱了起来。趴在那儿的人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被顾昭的动静惊醒了,在意识到顾昭的呼吸声后,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地把那颗削脑袋抬了起来。
“你……您……醒了…………”
战战兢兢被含在湖蓝色玻璃珠子似的眼眸里,孩子的天真和不遮掩,让顾昭想要推拒的动作一僵。看着顾珩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将旁边的仪器上下按了按,动作很是熟练,随即拿起一杯水,身子站得远远的,手却伸到了顾昭跟前。
“您,睡了一整天了,喝,喝些水。”
小小年纪,教养倒是得体,就像茹灵涵之前一样,彬彬有礼。顾昭没去接,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那杯水,孩子毕竟力气小,长时间这么撑着也不是法子,手腕开始发抖,放下也不是,拿过去也不行。直到他身后脚步响起,一只宽厚的手掌接过他手上的水杯,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父亲。”顾珩川知道来人是曹熠戟,只是他的目光还是滴溜溜地看着床上的顾昭,本想着能仔细看看对方,只是对方那双棕褐色的眼珠就跟看无机质的产物一样,里面没有顾珩川想找到的东西,这让十岁的男孩不禁感到失望的同时,起了一阵焦虑,随后床角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那是一只银蓝色的小鹿,跌跌撞撞地走到顾珩川脚边,殷切地发出呜呜声。
曹熠戟叹了口气,招呼来了大管事,把顾珩川抱走,待病房门一关上,他能感觉到顾昭身上的神经一松,身体也软倒在病床上。他将凳子搬到了床边坐下,看向顾昭。顾昭并没有看他,他只是看着天花板,好像陷入了一片茫然中,昏迷的时候,自己跟死前走马灯似的,回翻了一遍记忆册般。
“曹熠戟,茹灵涵连眼睛都张不开,怎么见我最后一面?你绑我回来是耍我玩儿吗?”
曹熠戟听到顾昭开口,知道问题总要被回答,这是从自己找到他之后,第一次顾昭用这般沉静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像第一次,自己看到他时,被一群人围殴着,可是他那么沉着那么淡定,纤瘦的身体里有一种无声的强大滚动着支撑他。也难怪,像茹灵涵这样在黑夜里滚得一身污秽的人,会不自觉地朝他靠近,软弱的无助的灵魂,自以为找到了依靠,却没想到自己的内核太过邪恶,污染了本该赤城的支柱。
“顾昭……还疼吗?”
顾昭呼吸一窒,双眼瞪向了曹熠戟,却见对方的一只手已经捏住了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温暖的alpha治愈型信息素便流淌了进来。只有alpha极为信赖和信任的人,才能得到alpha的治愈型信息素,而这个人只能是alpha的伴侣,等等?!伴侣??顾昭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在机舱也是……曹熠戟的合法伴侣不是,不是茹灵涵吗?!!
他心中震惊,手指正准备抽离,却被曹熠戟一把握住,随后曹熠戟端来了床头那杯水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将顾昭的脸扳了过来,将嘴里的水渡进了他的嘴里。顾昭被他忽然来的这一下给弄得一脸震惊,忘了反应直到开始挣扎时,嘴里的水混合着唾ye从嘴角滑落了下来,而曹熠戟的嘴唇在贴上来的时候,舌头已然闯了进来,撬开了顾昭的唇齿。
“曹!唔!”剩下的话,全被吞进了喉咙,顾昭艰难地抽出胳膊,抬手要给曹熠戟一个耳光,结果对方却离开了自己的嘴唇,一个大大的拥抱将自己搂紧在胸口。他只能恨恨地捶打曹熠戟的后背,企图让他松开自己,结果对方毫无知觉。
“顾昭……”叹息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脖颈出传来,让顾昭的动作一顿,“疼吗?”
“你放开我…………”
“疼吗?”
“你放……开……我…………”
“疼吗?”
就这样来来回回进行着对话,让顾昭的脑子再一次尖锐地疼了起来,“你……嗬……嗬…………”疼吗?疼啊!好疼啊!那种来自生理的,曾经刻在骨子里的,下油锅一样的疼。“救命……好疼…………好疼………………救命………………”
曹熠戟怀里的这具身体,带着一股让他克制不住的水香气,朝他铺天盖地而来,让他把持不住。他知道自己现在非常无耻下作,因为顾昭的神志并不是清醒的,他被带回来就意味着以前那些对他的伤害,就像跗骨的蛆一样,再度被复活后啃食他的灵魂。茹灵涵将死是事实也是他的是借口,除了顾珩川想要的真相,更多的是自己的自私,十年里他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醒来,怀念掌间的柔软触感。
是他想要顾昭了,他这个混账东西,想要顾昭了,要他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那股让他沉溺的水香气,再也不要消散掉该多好。
曹熠戟已然爬上了顾昭的病床,高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