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游船去了。”
仲轻弦:“嗳……算了算了,我记着你们家兄妹几个都看不清颜色是不是?我自己来吧。”
江若:“谁说的?只有我大哥分不清赤青二色,我和我姐都正常着呢。”
仲轻弦“哦”了一声,不甚在意,转向了另外一边——
庆家姐妹如非必要都不怎么露面,这次她姐妹二人竟然来全了,也是稀奇:“是庆憾吗?”
回身的女子身量高挑,一脸英气,看起来十分有活力:“见过苏夫人。”
“嗨,叫我轻弦就是了。”仲轻弦十分自来熟地说道:“我看你在那儿站好半天了,是看什么呢?”
庆憾便是督察院庆陵的长女,准皇后庆愉的姐姐,她伸手指向一处:“那处……揽月楼,上午起了火却没人管,过了一会儿自己停了。刚才看我家哥哥带了几个人进去,这会儿还没出来,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仲轻弦立刻想起,此女还有个哥哥名为庆蔬食,还是自家老头的同僚,遂更热情地安慰道:
“公职嘛,就是这样,咱们家里这些禁军统领就没过个什么正经节日,庆统领多半是去简单料理料理场面,可比我家那位负责多啦!”
庆憾听了这番话,面上表情却并没松动。
仲轻弦拉住她:“你可别乱走,听我一句,今天这妙都城里,唯有这乘浪楼最安全!”
庆憾:“安全?”
仲轻弦自知说错了话,便错开了这个话头,回身从侍从手里取过一只装满铜钱的篮子塞在她手里:“别想那么多了,便是天翻地覆,又与咱们何干?”
与心神紧绷的姐姐相比,庆愉则显得有些迷茫,她手上套着一只陛下着人送来的镯子,金镶玉的纹路花团锦簇,和她整个人格格不入。
可是又舍不得摘下来。
庆愉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她其实很喜欢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皇帝。
之前她想象中的陛下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笑起来很柔和,像个邻家的大哥。
就是他了吧。
庆愉这么想着。
虽然……陛下太好了,自己家世长相都属平平,实在配不上他。但天底下配得上他的又有几个?恐怕也只有秦相了。
秦相此刻在做什么呢?
庆愉忍不住羡慕地想,应该是陪着大都督在禁军镇守。
准皇后殿下的这番猜测虽然有理有据,但显然没什么准头。
不能说是神机妙算,只能说是和事实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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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冻死啦,”女人的埋怨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气,语气灵动又轻快:“要是让太后知道你冻了我一个晚上,她非大耳刮子抽死你不可。”
可惜没人敢接话,女人只好将身上薄薄的锦被往上拉了一拉。
不过就是扯个被子的动作,若叫江蕊做来,估计会是一副闺阁端庄的做派;
若叫惜尘做来,则八成是规规矩矩一丝不多一丝不少的寡淡;
但此人只抬了抬手,就仿佛能让人透过这浮光掠影地一瞬,叫人窥探出瓷氏皇族日复一日的娇养,在她既清澈又妩媚的眸光中缠绵又浩荡地扑面而来。
这个女人,做过被托孤的肱骨;也做过万民幻想中的绮梦。
这便是上了史书也独一无二的秦阿房。
“盯着我作甚?”秦桥轻笑着看过来,妩媚的眼中流露出无辜的清纯:“你将我抓到这建了一半的地方吹风,难道还指望我有什么姿仪吗?”
“阿房姐姐,实乃本王平生见过最动人心魄的女子。”对面那人也不拘束,席地而坐,满面诚恳地说道:“这句可是真的。”
秦桥就笑。
这小岛几乎是与世隔绝,他们昨日夜间从密道进岛,半点未曾惊动守在外围的士兵。这里倒是有几间工人临时搭建来歇脚的茅草房,只是瞧着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几人谁也没想进去。
秦桥坐在地上的锦被堆里,也在打量着对面的人。
骨骼长开了,脸也没长残,挺好。
秦桥心里恍惚了一瞬,想起此人的母亲也是正经世家女子,没什么性格,扔在贵女堆里瞧也瞧不出,当初选进宫里八成就是凑数。
可这么一个难以被人记住的女人,却剩下了这么个不肯信命的倔强儿子。
秦桥看着他那张水灵的过分的小嫩脸:“小愿啊。”
倔强儿子,也即宣王瓷愿,十分轻快地应了一声。
秦桥:“你今年有十五了吧,个子怎么没长高啊?”
瓷愿:“阿房姐姐,我的钱都拿去养兵,天天喝风,吃得不好。”
“没正事的倒霉孩子,”秦桥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造反能有长身体重要吗?身高,可是男人的择偶权啊。”
第63章
“阿房姐姐,咱们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