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上的蜡烛被点燃,黑暗中的书房逐渐明亮了起来,书架上排列整整齐齐的书籍,书桌上笔墨纸砚,皆如往常。
在寻常的情况下,仆人没有她的许可是不会进入她的书房的,也不敢去动书房里任何东西。而眼下书房里的这些摆置虽与昨日她离开时的一模一样,但她隐隐察觉到那个黑影人曾翻找过这些东西。
会把东西恢复成原样,看来对方并不想惊动自己,不过是自己的突然回来,与她撞了个正巧。
舒殿合的目光仔细审视过书房里每一个角落,还有书案上摆放着的每一样东西,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处,她是想找什么?
此时,驸马邸的长史提着灯笼来到了书房门口,身后站着一圈壮仆,询问道:“驸马爷,刚才侍女说后院有打斗的动静,驸马爷您没事吧?”
舒殿合回应道:“无事。”
长史听闻着驸马爷无恙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下人们就不打扰驸马爷休息,退下了。”得了舒殿合的允后,门外传来走远的脚步声。
所幸她常日待在公主府里,大半的公务也是在公主府的书房里完成,驸马邸里面没有多少重要的东西,
舒殿合查看完书房内的每一件物品后,没发现有遗失物,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尽管是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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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殿合在听完长史通报的来客姓名之后,稍稍显得有些惊讶,自言道:“他竟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投诚了?”
这虽然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但对方来的太快,倒是令她不免担心对方是不是不怀好意。
为了显示自己地位高贵,吊起对方的焦虑来,她刻意又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会公务,才迟迟走到接待客人的外厅上。
在厅上等候已久,焦急不堪的客人一看到她来,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臃肿的身体勉强躬下腰去,对她一行礼道:“贫道参见驸马爷。”
他身上的装束显然是Jing心打理过的,连头发上凝结的发油都少了许多。
“是观主啊,本官还以为是那些烦人的外放官又来求本官办事。”舒殿合打着官腔道。这次她不再自称鄙人了,一句话便将自己的权势捧得高高的,让观主望而生畏。
她坐到了上座去,端过长史呈上的茶,又道:“观主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观主涎笑凑到舒殿合的面前来,拱手道:“上次驸马爷与公主届临本观,贫道有眼不识泰山,竟没有认出驸马爷与公主的身份来,仅用薄茶招待了驸马爷与公主,实在是失礼之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舒殿合打断,摆摆手让他退回到宾客的位置上去,道:“区区小事,本官不会放在心上,公主亦不会放在心上,观主不必多虑。”
观主闻言,肩膀明显一驰,这几日来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道:“驸马爷与公主果然是大人有大量,贫道心服口服了。”
舒殿合借着茶钟的遮挡,斜眼看观主跃跃欲试,似有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说,于是便心领神会地递出了一个话头去,问:“难道观主今日只为这件事来访吗?”
观主抓住了说话的机会,眼前一亮,顺势说道:“当然不是。”
“哪是?”
观主握拳轻咳一声,坐直了腰,恢复作为道士本该有的脱俗神色,道:“仍是上次,公主和驸马到我观中求子。后贫道抽出闲暇时,虔诚为公主和驸马在天尊像前卜演了一卦。卦象示意,明年陌上花开之时,公主必有喜讯,故贫道特来向驸马爷报喜。”
舒殿合差点被茶水呛到,作咳了两声,旁侍的长史要上来为她拍背顺气,却被她拒绝了。
她面色难堪,沉气让长史先退下,防着观主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观主不见驸马有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如履薄冰般的试探问道:“驸马觉得有何不妥?”
舒殿合给他留些脸面,讪笑道:“本官听了观主的话大喜过望,一时喝水不察,竟被呛到了,让观主见笑了。”
如果宣城明年真的有喜讯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嘛是见鬼了,要嘛就是她另嫁他人,这两种可能舒殿合都不相信。
“原来如此,无妨,无妨。”观主挥手大方表示道。
“本官一直以为孩子是天意,强求不得,既然观主虔诚求来的卦象是如此的结果,那一定是天意欲让本官先一步知道孩子的来临。”舒殿合不咸不淡道:“本官定会做好准备,静候喜讯的来临。”
虽然她这样说,观主仍觉得她的态度太过冷淡了,不像是一般到观中求子之人,听到他这席话之后欣喜过头的模样,难道是…
观主以为自己猜中了什么,好在他早就预备齐了这种可能,从袖子里掏出一有些份量的锦袋来,道:“贫道在山中苦修多年,也曾炼出过一些滋Yin壮阳的丹药来,可助驸马早日得子…”
作者有话要说:驸马:“那我可是真的谢谢你啊。”
第140章 非做不可
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