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她都怀疑宣城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但是她又为何愿意和自己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撇去无端冒出的念头,将视线移回棋盘上,似乎能够借此看到朝堂上的斗争,道:“皇孙有公主的支持,已然足够了。”
公主还有她,她会筹谋好一切,绝不让公主有多余的烦忧。
为了让宣城相信自己的话,她明知故问道:“公主觉得皇孙,有几分胜算?”
“一分也没有。”
并非宣城刻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太子死后,他原先的势力树倒猴狲散,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小的皇孙,太子妃的母家又被父皇降罪,家族日渐西山,就算有这个心,也出不起这分力。
而剩下的三王,乃至于已经倒下的大王,背后有多少夺位的力量和支持者不消说。光是都已经成年开府这一点,就比皇孙要胜过许多倍。
皇孙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如果没有吕蒙和宣城的庇护,宫里稍势利眼一点的中官、宫女都可以随意在背后欺辱他。
“皇孙还小,这是他的弱处,也是他的优势。”舒殿合想的更远。
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想要取胜,便需将利的那一面无限放大。
她盯着棋盘,道:“皇孙岁小,五王他们争权夺位之时,定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当作对手,而父皇纵然对儿子们疑心重重,也不会疑到皇孙身上去。且他又能够长伴在君侧,一旦得了圣宠,那么无论公主的哥哥们怎么斗。父皇的心意在皇孙,皇孙就一定能赢。”随着筹划的脱出,她的身份幡然变为了一个名至实归的谋臣。
舒殿合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借父皇对太子之死的怜悯,也能让皇孙在父皇面前博得不少宠爱。
和陷害大王的人虽然同样是借太子的光行事,但是皇孙是太子的嫡子,这东风借的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故皇孙虽弱,亦不弱。
宣城被她这么一说,又觉得皇孙远比她想象的更有机会,道:“那我们…”
“所以,我们眼下什么都不需要做,以逸待劳,坐收渔利。”舒殿合如成竹在胸道。
她所说的不用做,并非什么都不做,而且积蓄势力,在暗地下谋划好一切,伺机而动。
舒殿合疑心害死太子的和陷害大王的幕后主使,同为一个人。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她们所面对的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他Yin狠毒辣,出手必杀,前头拿皇帝当挡箭牌,自己则隐藏在黑暗中,令人琢磨不透望而生畏,难以反击。
舒殿合不着急将那人现在就揪出来让其付出代价。对方在下棋,她也在下棋,并把对方当作棋子,替皇孙剪除那些多余的皇子势力。到最后,她和那个背后隐藏的人,必然会针锋相对。
要想把对方彻底打败,她思来想去,只有一法,那便是不能轻举妄动,等待时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王已倒,如今他明面上的对手只剩下两个,她不由好奇起对方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下一个对手。
等宣城从自己的思索里回过神,棋盘上只剩下属于舒殿合的白子,她被杀的片甲不留。
荷叶上的光辉渐渐变黄,变暗,直到和远处的千山一起没入黑夜中,院落四寂,灯火通明。
宣城沐浴完,浑身干净又香扑扑回来。发尾还残留着一些水分,她拿着柔软的毛巾,坐在梳妆台前擦拭着,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床榻上,只见床榻上躺着的人,正面朝着内侧,背对自己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分明是夏季,那人身上却还穿着冬季的厚寝衣,也晓得是什么怪毛病。怕他热,故意让下人在卧房里多放了几个冰盆。她身上穿的薄,此时便觉得手掌和脚掌有些发冷。
她又往床榻上瞥了一眼,那人依旧没有动静,真的睡了?
她不相信。
一开始刚认识这个人的时候,她也以为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时间久了,她就发现这个人外表一副冰冰冷冷,高不可攀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容易害羞的过分。
和自己同床共枕,十次有□□次,说他要读书百页,让自己先睡,剩下两次,就是提前装睡。
她以为两人有了彻底的关系之后,这样的局面多少会好转一点,没想到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愈演愈烈,到了只要和自己对视一眼,对方就会面红耳赤的地步,也不知道那个榆木脑袋里整日都在想什么。
看自己的次数也变多了,然后每次等她要抓他的时候,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到一边去。要不是自己聪明,可能真的会被唬过去。
后面总算让她逮到一次他偷看自己,她掰正他的脑袋,逼着他与自己对视,眼瞧着他的脸从正常的白色,变粉,再变红,终于明白这是什么眼神了。
做贼心虚。
搞什么,她们分明是正经夫妻,又不是偷欢,至于这个样子吗?
别别扭扭,奇奇怪怪,就好像自己是大丈夫,他是小娘子是的。
宣城琢磨着他的举止,起了玩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