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庄婉昏过去了,胤禛这才用被子卷着庄婉把她抱起。胸口的伤痕似乎又裂开了,他不由皱眉,随便披了件外衫,把小女人抱到侧厢,让人进来收拾房间。
拿起准备好的毛巾给庄婉擦了擦腿根,眼见着没出血,他这才放下心来。
想到今日这事,明摆着自己被摆了一道,心中恼怒异常。
一旁的苏培盛垂着头进来,“爷,孟太医来了。”
孟太医是宫里的御医,平日只给皇帝太后等人诊脉看病,这次名义上是照看四福晋的身子来的,实际上却是专门负责胤禛的伤势的。
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上前,要检查胤禛的伤势,“四贝勒,请……”
“先给福晋看看。”
能坐上御医位置的,就算不是样样Jing通,基本的本事还是该有的。本着对庄婉肚子里孩子的担心,他开口让孟太医先给庄婉看看。
孟太医面不改色,转了身子便往那放了帘子的床前走去,苏培盛递上帕子,被男人搭在一直皓白的细腕上。
“福晋脉象稍虚,平日当少劳累费心……老夫给福晋开个安胎药,将养些时日便好。”
简而言之就是无事。
胤禛无声地出了一口气,“烦劳太医了。”
昨晚的事苏培盛都给查了一遍,端来的那汤确实是正院让做的,然后小丫鬟嫌时间长便跑出去了,等耿氏那里的丫鬟环儿来要汤时,厨房伙计也没注意是不是一个人,就给端走了。
胤禛哦了一声,“把耿氏的丫头,连着厨房的人一起审一遍。”
苏培盛面露尴尬,“……那叫环儿的丫头……死了……”
“死了?”
苏培盛也是恼怒,差事办不好,在主子面前受罪的可不就他了,赶紧小声解释道,“方才去房里找她时,才发现人栽在地上,头都磕破了,见着她时就只剩出的气了……听另一个丫头珍儿说,那环儿素来是个胆小的,大概听说有人来拿她,一慌张就……”
“哼,无罪心慌什么。”
苏培盛垂了头在一旁,不吱声。
“把耿氏带……”想到庄婉还没起,胤禛没说完的话顿了顿,“去南院。”
耿氏早被拘在了屋子里,被苏培盛派了小太监看守着,胤禛进去的时候,耿氏正呆呆地坐在床沿,见着男人进来,还有些呆滞的表情亮了下,缓步走上去一字不发地跪了下。
少有的安稳人,胤禛心底的暴躁下去了些,“耿氏,你这可是不打自招?”
"贱妾并不知缘由,但爷先是昨晚派人拘了门,今早又特意赶来,想必是有跟贱妾相关的事。"耿氏抬起头直视着胤禛的脸,不紧不慢地道,“然不论如何,贱妾清白日月昭昭。自打进府以来,贱妾一直小心谨慎,不敢有半分逾矩,还望爷明察。”
一番诚心表露无遗,若是没有昨晚那些事,恐怕胤禛倒还真的对眼前的女子有些另眼相待了。
胤禛摩擦着玉扳指,一字一顿地道,“深夜擅闯书房,也是你所说的小心谨慎?”
谈及此,耿氏的脸上便多了些羞怯的颜色,微微垂了头,咬了咬贝齿,下定决心一般道,“贱妾……贱妾在家中时,常听父亲谈及贝勒爷为人耿直方正,心下……仰慕久已……得爷回来,贱妾便……便心生憧憬……是贱妾举止唐突!还请爷恕罪!”
匐下身,耿氏的心鼓鼓地跳动了起来。
四贝勒不近女色福晋又是那般规规矩矩的人,她想了许久该如何取得胤禛的注意,想来想去,还是塑造一个中规中矩却时而可以冲破固有形象,让人惊讶的女人。比如,意志坚定,比如,感情纯净炽热,再比如聪慧又不让人厌烦。
李氏的手段太假了,糊弄一下早些年的男人还有些用处,偏偏武氏就跟着李氏学。福晋的贤惠她也算吃准了,四贝勒的后院也就是个纸糊的,她对于从当中夺宠颇有信心。
至于昨晚的算计,却是她夺得男人印象的手法罢了。
若真圆了房,她说不定能一举怀上;若不成,也是把男人吸引来的手段。至于有没有可能被厌恶,她在家中自小看人眼色,虽然众人漠视但口碑一直不差,人际交往可是她的长处。
胤禛敲着椅子的扶手,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女人,“你身边的丫头,都是府里派下来的?”
耿氏轻声应了,“原先的丫头们犯了事,太太体谅贱妾要嫁人,不敢把那坏心的往贱妾身边放,就没带来。”丫鬟都不是自己的,可不使唤丫头下药的嫌疑就小了。
体谅?胤禛皱了皱眉,耿氏的身世他知道的很清楚,耿夫人私下折磨原配嫡女的事可是耿府上传遍了的。
耿氏这般说,是向来就习惯受气,还是故意说反话?
想到耿氏夜闯书房又往自己身上扑的小聪明,胤禛直觉觉得是后者。
这么一想,便有些厌了,懒得再问旁的,“下人用着若不得手,只管禀了福晋给你换。”
说罢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