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什么大事,大夫姓汤,在附近的四城也算是小有些名气,平日胤禛庄婉的平安脉是太医院的人请的,其他人的就是这汤大夫定期看的,对于李氏的身体情况也比较了解,当即对着胤禛说了一大通的事,直说的胤禛眉毛往上挑,这才简要地说了李氏的现脉。
“……夫人却是急火攻心,动了胎气,还需好好宽解,勿以事扰……”
说白了就是气着了,这次好运没气流产,下次就不知道了。说完写了一张方子,便被小张子引着下去了。
胤禛琢磨着面前的方子看了一会儿,一旁的苏培盛便回来了,低低地道上午正院的竹湘姑娘来取了吊牌账册后,李格格便躺下不舒服了。
胤禛沉默着没吭声,只看着面前的方子,让一旁李氏的大丫鬟拿了去,里面又传来了低低的声音,再一抬头,却是李氏扶着肚子,娉娉婷婷地出来了。
“爷,妾且让人备了青瓜菜汤,可在这里用了?”
胤禛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着也是一股风流味道的李氏的腰身,“你身子重,又不舒服,还是回去歇着的好。孩子也别总是抱在身边,莫要累着了。”
李氏只当胤禛关切她,登时笑靥如花,“多谢爷体谅,贱妾先前跟竹湘姑娘交接费了些心神,歇了一下午却是好多了,且陪着爷用餐……”
说着,胤禛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知何时脸上却是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迈开步子便朝外走。
“你且好好歇着吧。”
李氏笑容满面地目送胤禛的离去,等身影没了,便转向一旁的小丫鬟,“去看看爷往哪里去了。”
自然是正院的方向。
李氏前面得了男人的温柔,只当男人又开始体谅自己了,心下欢喜。一边吊着男人一边小意告状,李氏是老手了,只等着看胤禛去正房发落福晋,倒也没有在心里撕手帕,心里只想着明早也该久违地去跟福晋请个安了。
那边胤禛走了一长段路,心情却是更糟了。
白天曲意逢迎身不由己的郁闷还没处发,去了南院一趟却总觉得像是变向又办了一趟差。往常李氏惯是最体贴的,也是最能逢迎的,他也爱极了李氏的温柔小意。可如今看着她的笑容便想到白日太子话里有话的模样,说是好好的兄弟亲近,却比在外时还来得不自在,连太子曾经让他暗暗仰慕的温和风度,都因此带上了别的味道。
说什么身体不适,说什么福晋冷漠,亦或者是苏培盛带来的正院竹湘惹到李格格的消息,都在他心里打了几个圈,愣是搅和地他心烦意乱。
距离新年也就剩下一个月出头,庄婉早先得了消息说胤禛去了南院,加上现代留下的晚上做事的毛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竹湘取了往年给年初备的礼单,对着库房账册合计了起来。
还没说上几样,门口便冲进来了一个冷地冰渣一脸的大爷,把自己摔进了一旁的椅子里。
这是又在李氏那边怎么了?她可没给李氏挖那么多坑,难不成是那位又告了什么状?
庄婉想到的,正院的丫鬟同样能想到,顿时整个院子都紧张了起来。竹湘立刻闭了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要退下,庄婉心底冷笑了一下,顺手压住一本账册,指着上面的珊瑚玲珑宝塔观音像道:
“这个不错,大贝勒那边的侧福晋也快临产了,这个且给那边备着。”
竹湘觑了另一边一眼,竹豆正小心翼翼上前要给胤禛端上了茶水,看起来贝勒爷的脸色更加差劲了。
她有心提醒福晋,“主子……”
“……还有这个。”庄婉没理她,倒是又指着另一边的单子笑道,“早些时候嫂子就传信说,大哥家的小丫头要及笄了,也就年后的事,这套白玉碎花钗子且备着,到时候添礼……”
“碰——”
话音未落,那边便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然后便是竹豆扑通一声跪地连声的求饶,这下是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了,庄婉暗自叹了口气,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能翻脸的时候,只推了下账单让竹湘把东西收了,自是转身上前。
“这是怎么了,在屋子里大呼小叫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给了门外一个眼色,竹琴便赶紧带着小丫鬟进来把渣滓和水渍弄干净,胤禛没吭声,只冷着一张脸坐着,半边身子都是一大片的水渍。
庄婉赶紧抽了帕子上前,温热的手执起胤禛的大手,轻轻擦拭着,“小丫头不经事,爷可烫着了?”
说着看着他的衣襟皱眉,“洒了这么多茶,顺便换个衣服可好?”
因为弯着身子,庄婉的呼吸轻微地扑在胤禛脸上,带着如之前数个夜晚那般的微香,倒是让他的脸色慢慢好了些。看着庄婉关切的样子,胤禛的手动了动,站了起来便朝里面走。
庄婉心口松了下,跟着进去,里面的衣架子上总是在临近晚上的时候放着一套熏好的男人衣服,庄婉一点一点给胤禛解开了外袍和夹襟,里衬里隐约可见男人结实的皮肤,倒是让庄婉的眼神下意识地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