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苏锦书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神情恹恹,浑身酸痛。
最可耻的是,她竟在这样不情不愿的情事里得到了欢愉。
魑方恢复冷静,仔细帮她清理好身体,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鬓角,道:好好休息。
他穿好衣服,又变成积威深重的魔尊模样,顿了顿道:不要再想着逃跑,十日后我们便举行婚礼。
为免夜长梦多,他不想再等了。
意料之中的,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走出门去,命属下取来缚神锁,将房门牢牢锁住。
用了此锁,除非他亲至,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
接下来,魔道所有妖魔都动作起来,热热闹闹地准备魔尊大婚的盛事。
消息传到清钧剑派,见渊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师尊!空泉等人大惊失色,上前扶住他,一个个脸上都是又气又恨的表情。
那魔物太过嚣张,竟然敢肖想小师妹!
就是!欺人太甚!师尊,我们集结正道人马,去枭蒙山营救小师妹吧!
见渊勉强压住紊乱的真气,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里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仙魔之战一役后,仙门损失惨重,而魔道在魑方的力挽狂澜下,大部分实力得以保存。
如今,他们的气数已经式微,远的不说,起码近两百年是没有和魔道抗衡之力了。
贸然进攻,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沉思许久,道:空泉,我手书一封信,你亲自跑一趟,当面送到魑方手里。
空泉应了一声,偷偷打量他脸色,小心翼翼道:师尊,我知道您不喜小师妹,可她毕竟是我们清钧剑派的人,还是您的嫡传弟子,那魔头此举无异于打咱们的脸,请师尊一定要把小师妹救回来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信,难道是要求和不成?
见渊心里沉沉地想: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喜她,甚至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我却从未深想过,我对她的恶感,到底是因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剖白心意,还是因为我在害怕?
害怕承认自己对她也怀着非分之想,害怕因此而身败名裂,多年苦心经营的声望盛名一败涂地,害怕被凡俗之情所扰,不能得窥天道。
一叶障目,竟然到现在,才勘破迷雾。
他寒着脸,提起毛笔写信,笔走龙蛇,平素清冷的眼眸竟然隐隐泛着暗红之色,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将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可在场的诸人各自想着各自的烦扰,没有一人察觉异常。
这边厢,魑方试了大婚的礼服,提了几点修改的地方,又问:夫人的礼服试过了吗?
属下战战兢兢:夫人不肯试,还砸了茶盏,将我等赶了出来。
似是早有预料,魑方并不生气,道:将礼服取来,我亲自帮她试。
他喜欢黑色,新婚又是喜事,因此礼服选用了黑红两色,上绣夔龙火凤,活灵活现,十分Jing美。
托着装礼服的盒子正准备去寻苏锦书,有人来报:魔尊大人,清钧剑派派了个使者过来送信,声称他是夫人的师兄。
魑方脚步微顿,折转去了正厅。
面对这个恶名昭彰的大魔头,空泉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可想想待如亲妹妹的小师妹,他还是鼓起了勇气,一边递上信一边问:可否让我见一眼我小师妹?
魑方狭长的眼眸低垂,三两眼看完信件内容,从鼻子里轻嗤一声,颇为不屑。
空泉十分下不来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那里生闷气。
魑方看一眼他,道:我不是针对你,是在笑你师尊。
空泉愈发恼火,却因顾忌苏锦书不好发作。
你是阿宁的师兄,想见她不是不可以。魑方慢条斯理道。
空泉眼睛一亮。
不过魑方话风一转,等到大婚那天再见也不迟,来人,给空泉师兄送一封请柬。
堂堂一个魔界至尊,竟然随着苏锦书叫他师兄,空泉心里微感异样,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下人们客客气气送了出去。
魑方拿着信和礼服,径直进了苏锦书的卧房。
她正没Jing打采地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纯白色的衣料,皮肤比那颜色更白,神情倦怠慵懒,横生许多妩媚。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她还是察觉到了,将紫檀梳重重往桌上一摔,扭头就往里去。
魑方跟着追到床前,见她将头偏向墙壁,不肯理会他,试探道:你师尊派人送信过来。
她果然有所反应,回过头来看他。
魑方眉心一跳,强自伪装出冷漠的表情,问:你想看吗?
她站起来,时隔多日终于肯出声,嗓音沙哑:想。
怒火在体内乱窜,激起胸膛剧烈的起伏,声音却还保持着平静:想看的话,先试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