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已过了宵禁时分,江辞准在街上策马而过,也无一人敢阻拦。
她此时的名头早已在朝中传开,内容虽越来越离谱,但核心不变——得罪这位昭容娘娘,比得罪当今陛下后果怕是还要更严重些。
江辞准未曾送别江於洗,该说的她都说清楚了,至于他此生是福是祸,也只能看他自己。况且有恒叔在,想必他也吃不到什么苦头。
待得她行至宫门,早有得了令的侍卫提前将正门洞开,江辞准便是连下马都不曾,一路疾驰,至凌云殿前方才下马。
还是宋丘仪亲自上前接过缰绳,恭敬道:“娘娘,陛下已在殿内久候多时了。”
“惟则任性,宋总管辛苦了。”江辞准极郑重地道一声谢。
“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宋丘仪自然明白江辞准所言是指这三月来统御京城,二人皆是玲珑剔透,这些客套话本也不必多说。
江辞准跨入殿门,果然四下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侍奉的人,唯有显帝高坐皇位,撑着额角,似笑非笑看向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放江於洗。”
“世叔若是不允,他又怎能出得了城?”江辞准闻言只是低笑一声,径直上前,“不去管他。一日不见,世叔可有想我?”
“嘴里没个正经。”显帝笑骂一声,“你曾许诺朕的,可该兑现了?”
“我怎么不记得许诺过世叔什么?”江辞准装出一副迷茫的神情来。
“还装傻。”显帝折扇收拢,反手敲了一下江辞准头顶,“你不是说过,出宫目的有三,一是看遍世态炎凉,二是保下江於洗性命,第三桩事还要等回宫时才会说明,如今可以讲了?”
“原来是这件事。”江辞准装作恍然大悟,从怀中摸出父亲留下的手札,“世叔可还记得是非叟?”
显帝闻言一挑眉,漫不经心道:“怎么?你私自外出与他有关?”
自己离队本也未瞒着显帝,只是未曾告诉他是去拜访那些身中埋雪蛊之人罢了。江辞准自然点了点头,道:“我入宫当日,前辈给了我父亲的遗命,除却交代埋雪蛊前因后果,还留下了几位身中埋雪蛊却脱得性命之人的名讳与隐居之处。出宫这一路行来,倒也是让我查出些眉目来。”
“哦?那你的意思,这埋雪蛊可解了?”显帝神情依旧,仿佛是未将埋雪蛊放在心上一般。
江辞准没有明言,反而凑上前去,贴着他耳畔暧昧道:“世叔让我慢慢道来可好?”说着一只手已经不老实地摸进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