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聊点正事吧。”江辞准挥退淬刃,坐正了身子,“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我的计划便是要借此机会将朝堂重新洗牌。”
“左相狼子野心,权倾朝野怕是满足不了他,到时候文臣武将皆听命,造反也是迟早的事,因此程瓴必死。”江辞准目光落到电决身上,“待得尘埃落定,便让他死于叛乱吧。”
摆摆手阻止电决应是,江辞准继续道:“推个替身出来,江於洗迟早也会想到假传圣旨这一层,不出意外会以救驾之名调走秦宝禄。那怂货绝对不带犹豫直接带禁军离京城。”
“若秦宝禄敢走,雾分,杀之。”江辞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枚私印来,甩手丢给雾分,“到时候你说是显帝的命令,将禁军找个地方藏起来,待江於洗逼宫时主持局面,减小伤亡。”
“遵命。”雾分接住玉印,小心放入怀中。
江辞准半点不停,继续道:“驾散,江於洗的军士驻扎在城外,无论他以什么理由带进城来,都必然不会告知他们真相。淬刃会负责拦住军队,你到时候拿着这个去领一队人,围剿周简怀家,说是得了江於洗的命令,逼他写一纸辞呈告老还乡,不服,杀之。”
结果江辞准丢来的军令,驾散也抱拳应是:“遵主子命。”
“嗯。”江辞准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左相程瓴程瓴的目的与我们相近,都是将朝堂重新洗牌,正可以利用他这一点。”
“宋丘仪不去管他也无事,应付其他人已足够他捉襟见肘,便是真追查下来......”江辞准目光一偏,道,“腾开,便由你将他的视线重新引回左相身上。”
“是,主子。”腾开抱拳应是。
“雾分你给我盯紧了秦宝禄,绝不能让他跑了,若是他还贼心不死,便通知腾开,上报宋丘仪。”江辞准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继续道,“周简怀那边,驾散你时不时给他透漏一点消息,就像驴前面的胡萝卜一样,吊着他,别让他觉得皇帝找不到了就好。”
“是,主子。”雾分、驾散两个齐声应道。
“左相府最为复杂,电决,让驰断去帮你,有人接应也不容易出事。”江辞准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道,“左相的每一步行动都关系重大,务必要探听清楚。实则所有人都牵连在江於洗身上,随江於洗动作做出反应,都留意着点江府的动静,消息及时报给淬刃知道。”
“遵命,主子。”
江辞准不紧不慢地点点头,道:“程瓴这会儿视线重点还在江於洗身上,其他也不过是游说秦宝禄和其他大臣,这些他之前就在做了,现在也不过是再敲打敲打而已,你们给我探听清楚他都找了谁,对方都什么反应。”
“他们接下来的计划简单得很,江於洗朝堂逼宫,程瓴朝下游说,秦宝禄脚底抹油,周简怀随波逐流。”江辞准无趣地撇了撇嘴,道,“不过看这群人的进度,想必没有个半个来月理不出头绪来。你们只要保证大方向不错,不出意外即可,逼宫之时我自然会回来,你们不用担心。都听明白了?”
“是。”
听着六人应答,江辞准撑着下巴,眼神转到身旁目不斜视的淬刃身上:“那这京城我就交给你了,不会让我失望吧?”
“主人放心。”淬刃这才回头看向她,目光平静一如往昔。
江辞准笑了笑,站起身来:“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会让风别云隔来联系你们,有什么事莫要自己扛着,一切有我。”
“是,恭送主子。”又是六人一齐跪地行礼。
“真是......都说了别弄这些个虚礼。”江辞准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也不再多说,提起轻功离开了此处密室。
江辞准绑显帝离京,一则是为了逃脱江於洗追捕,将朝中势力连根拔起;二则自然是为了游山玩水,或说是微服私访,带着显帝放松放松心情,也看看这东显境内究竟如何。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最要紧的事,此事除却是非叟,还不得不提起一个人——江辞准之父,江无咎。
显帝当年拜江无咎之父为师,是先皇皇后、现俪贵妃之姑母亲自求来的。
东显重文轻武,皇子大多拜大学士为师,秦皇后当年出此奇谋,不仅让钟寄淡出众人视线,又数累军功,兵权在握,这才算打下坐稳皇位的基础。
江家少参与这等夺嫡之争,江无咎与钟寄义结金兰,江父对他也是视若亲生,从不因他是太子而轻视或是畏惧他,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变故自然发生在江父给钟寄下埋雪蛊开始,不知江父从哪里寻到了是非叟,重金买下埋雪蛊。谁知惊鸿一瞥,是非叟竟然对江无咎产生了兴趣。
江无咎最初是不知道有埋雪蛊这档子事的,只是江辞准幼年误闯祠堂,将雄蛊放了出来,这才败露——父亲留书虽是这样写的,江辞准看来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是非叟那个老不羞暗中使坏。
江无咎与其父大吵了一架,只是此时江辞准还在昏迷之中,对此一无所知,倒是被江於洗听了个全套。
无咎二字,意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