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生难过一场,倒是得写封信告诉她此事,不过这猎犬咬什么人不好,偏是来赶考的读书人,还是一国储君太子殿下豢养的畜生,想来此事必定会让太子殿下好生烦恼一段时日。
……
太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又是将来的储君,圣上自是护短,见这几个学子乖觉不曾闹事,赏赐了些东西,又派了太医出来亲自诊治,太子殿下也自己请罚,去护国寺斋戒了十日,诵经请罪。
年前这一场风波就这么被轻轻揭过了,京中依旧歌舞升平,除了那些受伤的学子,似乎什么都不曾留下。
太子斋戒请罪,同行的三皇子和九皇子自是不能置身事外,理应一同受罚。
腊月里,天越发冷了,腊月初七当晚京城下了一场大雪,腊月初八叶昰倾出门只见白茫茫一片。
“备马……罢了,备车,去书苑巷一趟。”叶昰倾对叶管家道。
“世子,既是腊八,不如再备些礼吧?”叶管家请示道。
“这些事还需我嘱咐你?”叶昰倾看了叶管家一眼。
“是是是,是老奴愚钝……”叶管家连忙亲自去准备节礼。
虽说下了一场大雪,但是京城毕竟是京城,早早便有人将路上的积雪扫开了,叶昰倾乘着马车直奔书苑巷子去。
书苑巷子,光听这名就知道是文人墨客的住处,来赶考的学习若是家中境况尚可的,多在此处赁上一个巷子住下,此处离贡院不远,环境清幽,又有书肆,是个读书的好去处,杨玉树便与南山书院的同乡江华赁了这个一进的小院,在此读书。
叶管家亲自赶车,他这一月来也往此处来了三两次,自然能认门,在一小门外停了车,见叶昰倾下了马车,连忙去扣门,铜制的门环上已是染了些碧绿的锈迹。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叶管家还未引荐,叶昰倾认出了这便是杨玉树的长子杨博瞻,父子俩长得有几分肖似。
杨博瞻见扣门的是王府管家,就知来人必定身份更高,毕竟前几日都是叶管家站在一旁,随行的小厮扣门。果不其然,那清隽少年,想必就是济世阁少阁主了。
关于济世阁的少阁主叶昰倾,杨博瞻多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今日才知传言果然非虚。坊间关于济世阁少阁主的说法,除了家世才学,还有一说便是相貌。先时杨博瞻觉着,一个男子,世人却总以相貌说事,总是不成体统,如今见了叶昰倾真人,不由得感叹怨不得传言如此,果真是清风霁月,天人之姿。这般人物,总不该来他们这简陋的小院,倒是觉着折辱了他。
“今日腊八,故带了些礼物来探望先生,不知先生近况如何?”叶昰倾尽量和颜悦色对开门的杨博瞻道。
“多谢世子关怀,家父内伤已是有些起色,只是依旧不能挪动。”杨博瞻连忙将人往院里迎,边走边说到。
杨玉树的屋子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这院子小,是以刚刚杨博瞻的话他也听了大概,见儿子引了人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先生莫要挪动,好生躺着就是。”叶管家连忙将人按下去。
杨博瞻挪了个墩子来让叶昰倾坐,自己则和叶管家一道肃立在侧。
“前些日子晚辈不便探望,今日过节,送些礼过来。”叶昰倾越过窗,看了看对面那屋子,想来应该是另一个南山书院学子江华的住处,一直没有动静。
“世子,对面住的也是南山书院的学子,他今日去别处过节了。”杨玉树见状,连忙解释到,江华是他们几人中伤得最轻的。
“先生受伤一事,晚辈已是写了信回去,来年春闱之时您这伤也养了个大概,不知先生作何打算?”叶昰倾问道。
“多谢世子关怀,来年春闱之时在下的伤虽差不多可愈,只是学生担心熬不住那几日春寒,打算等春日里天暖了便南下,此次虽然遗憾,还是算了。”杨玉树言语中有些无奈和遗憾。
叶昰倾听罢点点头,这杨玉树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如今却是将养身体为上,况且这次太子猎犬伤人一事,表面上看是就此揭过了,怕是随时有人等着大做文章,还是暂避为佳。
“年后世子也要南下,先生还请好生将养,届时可同行。”叶管家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接话道。
“学生……谢世子大恩……”杨玉树虽半躺在床上,郑重而感激的向叶昰倾作了个揖。
“先生不必多礼,家父与先生的外甥女有师徒之谊,不过晚辈分内之事,来日先生必定能一鸣惊人,蟾宫折桂,晚辈便不叨扰了。”叶昰倾起身回礼,话毕带着叶管家离开了。
杨博瞻送二人出了门,叶管家交待他好生看顾父亲,记得闭门谢客,杨博瞻点了点头,见承恩王府的马车走远,关了院门便将门好生拴起来。
叶昰倾这边了了一桩心事,沁芳宫内的三皇子这腊八节过的却不那么舒心,淑妃娘娘亲自熬的腊八粥尝着也无甚滋味。
“是你冒进了……他终归是太子……”淑妃娘娘说话间又给三皇子的碗里多添了一勺香蜜。
“孩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