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今日进宫去了,故而遣我在此等候,师傅说施主赶路辛苦,倒是在家中多歇几天才是。”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在胸前,低着头,对车上的叶昰倾说到。
赶车的叶管家还想再问,只见那沙弥说完话,对着马车拜了拜,转身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上了山,进了寺庙之中。
“世子,这该如何?”叶管家也没料到,此行居然会扑了个空,叶昰倾甚少来护国寺拜会父亲,往日多是年前来拜上一拜,多半还见不得到父亲一面,不想今日难得来一次,先生居然进宫去了?
“既然如此……回去歇着。”叶昰倾声音冷冷淡淡。
叶管家听少阁主如是说,便调转了车头,原路返回了承恩王府。
白日里的京中集市很是热闹,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路边卖字画的、买糖人的,还有各种卖艺的杂耍班子,叶昰倾坐在车中,听窗外的人声鼎沸,只觉得吵闹极了。
“少阁主,今日小集,路上人有些多……”
叶福来一手带大的叶昰倾,自是知道他向来最不喜这等吵闹嘈杂的环境,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好些,如今正是这条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这是回王府的必经之路,不得不走,京中有些讲排场的王府,会在出行之时派人来清街,只是他们承恩王府愿如此。
“不急,你赶车仔细些。”车内的叶昰倾一手扶着额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叶昰倾回了王府,即刻便要沐浴更衣,换下刚刚穿过的衣物,用过了叶管家准备的筵席,独自一人在王府花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这是圣上承恩王的王府,为了显示皇恩浩荡,这府邸约莫是京中最大的规制,亭台楼阁、山石堆砌无不Jing巧,然而因为承恩王府人丁稀薄,两个主子一年能在这王府之中零零总总至多住上三个月。
因为承恩王府自叶昰倾母亲故去之后,便无主母,是以这些年来府里并未开过宴席,所以京中子弟不免遗憾这么好的园子无人赏玩,不单辜负了春光,也浪费了秋景。
也管家见,叶昰倾坐在亭子里,看着池边的几株红枫发呆,怀里抱着斗篷缓步走了过去。
“少阁主可是又听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后院风大,多披件斗篷。”管家试探着问。
这一段时日,因着华阳公主闹出的这一桩事,自是少不了流言的,对于承恩王府的流言,最多的莫过于克妻克母之说了。叶昰倾的娘亲生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无独有偶,叶昰倾是祖母叶岐的妻子夏氏,也是在叶思远出生之时难产而亡。老阁主叶岐医生未曾续弦,而叶思远更是在妻子亡故之后,遁入空门。
是以坊间谈及承恩王府,除了感念济世阁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还有便是叶家男儿乃是痴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有便是叶家子孙克妻克母命格太硬,若不是命格过硬,又怎能从阎王手中救命,起死回生?
“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先准备着。”叶昰倾披了斗篷,信步出了凉亭。
九重宫阙,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穿过宫门,与辉煌巍峨的宫宇形成强烈的反差。到了最后一重宫门,马车已无法再进,的僧人下了车,又乘上了轿子,由着人将自己抬着往更深的宫宇中去。
陪着这轿子的是今上身边的最为倚重的刘公公,一路人有人侧目,却又不敢上前相问,行至勤政殿,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了凡大师,圣上知道您要来,今日一早便遣了老奴候着。”刘公公亲自上前给那人打帘子。
“贫僧尚无所得,当不起大师之称,公公过誉。”那僧人微微颔首,出了轿子。
刘公公打量着这人,美男子终归是美男子,就算剃了头,整日于青灯之畔苦修,也是风采依旧。
“圣上就在里面,您请。”
15、各怀心事
十五、各怀心事
“这十几年来你未曾出过护国寺一步,此次前来却是为何?”
勤政殿内,当今圣上已是换下了繁重的朝服,现下着一身轻便的常服。只是御用之物,就算再怎么平常,比之僧侣的布衫而言,依旧是十分华贵的。
当今圣上姓赵,单名一个溶字,四十有五,因国事Cao劳,两鬓微霜。赵溶见叶思远着一粗布青衫,与勤政殿Jing巧讲究的陈设看似格格不入,但因他自小生得俊,身形颀长,立在这金碧辉煌的殿里,好似一株青松,倒是显得这些陈设浮华。
“微臣是来请罪的,还望陛下恕小儿的鲁莽。”叶思远见了圣上,连忙虔诚一拜,做认罪之状。
“这么些年不见,思远竟是如此生分了……再说此事本就是华阳和皇后行事太为过火。”赵溶连忙将人扶起,痛心道。
“……唉……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有未曾与有他养育之恩,又对他母亲心怀有愧……”叶思远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圣上便拍了拍他的手安抚到。
“莫要多言,朕都晓得,若是朕不秉公处置,可不是寒了济世阁上下的心吗?今日让人泡了你最爱的龙井,这是西湖今年贡上的春茶,先前给你送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