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主卧内的床单上shi到完全睡不了人,汤曼青高chao了不止两三次,射出的东西把她xue内都填满了,喷出来的自然也不少。
最后一轮结束,指尖都乏力,由着厉骞抱她搁进充满热水的浴缸里随意清洗。
次卧床会小一点,但也更方便两个人稍微侧身,便能紧紧抱在一起。
同一种贵价沐浴的气息,无花果的甜腻之中又带点檀香的苦,以往确实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但只要是从汤曼青皮肤里散发出来的,充斥进鼻息内,就是令厉骞着迷般心安。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睡过这种不靠安眠药就能深眠的夜,香气幽幽钻进他的肺里,一闭上眼睛,浓厚的困意就似雾气从远山上翻涌出来将厉骞淹没。
噩梦中,他正在昏暗中奋力狂奔,好像逃出疯人院的患者,不敢眨眼,即便树杈划烂他的脸颊。后面有烂掉的回忆在追他!
干涩的空气让他的眼睛流泪了,太痛了,痛得要死了,比那天被射击了还要痛,可跑了这么久,即将到达荒芜的边沿,只是终于忍不住用手抹了一下眼皮而已,他身体下坠,又回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曾经拥有过的家。
玫瑰色的窗帘飘动着,空气外都是chaoshi的尘土气。
台风即将登陆,噩梦也懂写实。
这是十几年前,韶城内无论农村县城,大小学校全部因为天气状况提前停课的那一天。
十三岁的男孩看起来都没怎么发育,脑袋大大,身子却小小,嶙峋的胳膊上拎着几只绿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豆腐,鲫鱼,还有一把被卖菜阿婆施舍来的不大新鲜的蔬菜。
一张脸倒是漂亮,单挂着几道淤青,正在用脖子上拴着的黄铜钥匙捅开破破烂烂的木门。
今天是少年的生日,虽然久病床塌的母亲不会记得,但小寿星还是想为她做顿好吃的哄她开心。
学校品德课的老师最近在讲亲情和家庭,也总是对他们说:孩子的出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
真正应该被慰藉的,是母亲的勇敢和伟大,他们做子女的,都不该总是淘气不去听话,这样会伤妈妈的心。
但老师不知道,坐在后排的少年从来不敢去伤妈妈的心,他只会为妈妈夜夜咬着指甲流泪。
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少年端出了一道青菜和鱼汤,米饭盛在不锈钢的小碗里,随后放进托盘端被稚嫩的小手端进卧室。
鱼和豆腐都洗净煎过,事先尝过几次才敢慢慢调味,所以鱼汤还算可口。
卧室内的谢芸芸是在厉骞小学四年级时患上肾病的,一开始只是诊断为肾炎,但因为生活捉襟见肘,家中除了厉骞上补习班的钱,没有多余的积蓄给她去看病,而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半年后她很快就发展成重度尿毒症,需要透析才能维持生命。
搬回韶城小镇来的这十三年里,谢芸芸一直是镇上有名的单身母亲,她工作的私人纺织厂在她生病后,可怜她没有医疗保障,也曾几次给她募捐过少量钱财。
但随着病情的逐渐恶化,她不能起床自理,渐渐地,会主动过来照顾这对孤儿寡母的好心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海绵垫与木板床上被挖了一个大洞,下头放着接屎尿的塑料桶和沙土,最后那两年里,无论春夏秋冬,谢芸芸都赤裸下半身盖着一床发臭的棉被在卧室里叫骂着,愤怒着,摔打着手边一切可以摸得到的东西。
这就是照进贫穷少年童年的现实,比苟延残喘的垃圾狗还不如。
每天都希望可以有神可以来救救他们。
当然,直到十三岁生日那天,他如愿得到了新的生活,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噩梦。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玻璃开始发出吱吱的动静。
小桌板被少年支起来,随后利落地拎着尿桶去厕所冲洗,等到他再走进屋里,谢芸芸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并且自己用床头的遥控器打开了窗边的电视机。
那天的谢芸芸看起来Jing神状态特别好,虽然脸上的胶原蛋白已经全部流失,暴露着青筋的手上还插着粗粗的滞留针,但她一直在冲厉骞微笑着,还特别温柔的伸手过来抚摸了他被热油烫红的手背。
爱怜地埋怨儿子怎么不小心一点。
一点也不像那些一周来一次送药剂的护工说的,是个将死之人,是个恶毒的病人。
摆好了碗筷,厉骞翘起唇珠一点点吹凉鱼汤,随后喂进母亲的嘴里,喝了几口,谢芸芸就咽不下去了,招呼他不用管自己快点吃饱。
小孩毕竟是小孩,天生是亲近父母的,厉骞好开怀自己今天做了件好事,一直在咧嘴冲着母亲傻笑,其实他在学校因为家庭状况一直被人欺负,但还要一边吃一边胡编着学校的趣事。
他说自己是孩子王,大家和老师都喜欢他。
可对面谢芸芸像是没听到,也不在乎,突然转头自顾自地打断他:阿骞,知道吗?今天你爸爸的手下来电话了,他说,他要接我们去国外生活了。我说的没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