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抱着热忱的期待,日子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月尾。
娜斯塔西娅感觉自己要忙起来了,伊莲恩就要回来,克拉克和布莱恩会和她见面,她还要生孩子,还要去看郗良,她从来没料到自己一成不变的日子会有这么多安排,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
生伊莲恩的时候,她害怕,又痛得撕心裂肺,但是如今,即使那种剧烈的疼痛就埋藏在她的身体深处等待着再度爆发的日子,她也丝毫没感觉到害怕,内心平静安宁。
她希望孩子出世后,由会汉语的父亲取个汉名,还要在郗良写过的那张纸上写下这个名字,直觉告诉她这是很有意义的。
晚上,一通电话打来,罗莎琳德让娜斯塔西娅接听,话筒放在耳边,她便听见稚气的声音殷勤地叫道:妈妈,妈妈,妈妈
娜斯塔西娅欢喜一笑,宝宝,我在这。
电话另一头,玛拉在孩子耳边低声细语道:跟妈妈说,后天就回去啦。
孩子一眨眼,笑盈盈朝话筒喊:妈妈,我后天就回去啦!
娜斯塔西娅喜极而泣,一个劲点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白茫一片,她压着哭腔道:好,好。宝宝,我好想你。
我也想妈妈。
只能听见声音,无法拥抱孩子,娜斯塔西娅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梵妮忙拿着纸巾安抚她,罗莎琳德拿过话筒,继续和玛拉说了几句,便挂了。
别哭,娜斯塔西娅,孩子就要回来了。罗莎琳德温声说道。
电话里玛拉说明天就回来,但骗她说是后天,要给她一个惊喜。
我好想她
娜斯塔西娅掩面,既喜悦又伤感地哭着,一发不可收拾,除了对孩子的想念,还有对霍尔的想念,他近来比较忙,两三天没回来了。
她多么希望后天孩子到家的时候,他也在。
次日午后,趁娜斯塔西娅去休息,姑娘们开始张罗晚餐。今晚,拜尔德和玛拉到来,霍尔和高登也会回来,还有她们的同僚,怎么算也有几十个人,斯托克庄园会无比热闹。
罗莎琳德拿着纸笔列清单,不一会儿,她唤道:卓娅,你去拿两瓶红葡萄酒来,还有白葡萄酒、白兰地、利口酒和香槟各一瓶。记住了吗?
卓娅点着头,转身一边默念一边走。她和莉莉学烘焙、烹饪,因此认识各种酒。
心情轻松地拐出宽敞的廊道口时,她心下一惊,整个人僵在原地,几把黑乎乎的枪对准了她,陌生的黑衣男人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双方对视了有一会儿,卓娅反应过来,迟疑地打量他们,怯懦问:回、回来了?
但是,这些保镖一样的人里,没有夫人,也没有孩子。
回来?一个棕发男人微蹙眉头,意识到有人会回来时,他冷酷道,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砰一声响,卓娅睁大了眼睛,无力地倒了下去,明黄色的纱裙在地上铺开,无声无息。
她应该就是吧?
没错,看打扮不像女仆。
枪声一响,如同雷声一轰,厨房里的人不约而同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
罗莎琳德和梵妮对视一眼,都知道是枪的声音,可是,有谁会在这里开枪?
是不是法兰杰斯回来了?擦枪走火了?梵妮问。
罗莎琳德紧抿薄唇,疾步走出厨房,梵妮紧跟着。两人穿过廊道,沉稳的脚步声传到男人们的耳边。她们一拐弯,正正对上玄关的一排清一色的黑衣人,数不清的枪支直指她们,犹如死神的眼神。
要去拿酒的卓娅就倒在她们面前,眉心一点红,血ye流下高挺的鼻梁,可爱的眼睛一片漆黑,变得毫无生气。
不梵妮胸口一颤,声音仿佛被夺走。
为首的棕发男人摘下墨镜,露出深邃的眉眼,锐利的眼睛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肃杀锋芒,两腮的胡渣遮掩了他刀削般的脸庞,平添几分薄情的性感,薄红的唇勾起冰冷的浅笑,道: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妹妹。
梵妮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僵硬如雷轰顶。
罗莎琳德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该回家了。
不梵妮颤抖着,下意识张开双臂挡在罗莎琳德面前,近乎崩溃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男人看着她的举动饶有兴趣一挑眉,讥笑道:当然是来带你回家,以及,带傀儡的尸体回去交差。
说着,他睨了一眼地上的卓娅。
傀儡罗莎琳德回过神来,艰涩道:你们是安魂会的人?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梵妮脊背僵硬,已经没有脸面转过身去面对她。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不过安魂会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是万物。
安魂会怎么会不复存在?梵妮吼道,艾维斯五世呢?安格斯呢?
死了。男人看着她穿一身朴素的裙子,绑着白色围裙,冷嘲热讽道,你在这里多久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