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寝室时,娜斯塔西娅拿出母亲的相册,半是欢喜半是忧愁道:妈妈,孩子出门去了,跟她的祖父母一起走的,要一个月后才回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但她能出去玩,我很开心。
我希望她不用和我一样,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最好能像先生和哥哥一样,可以去很多地方,拍很多照片。先生和哥哥是好朋友,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真希望伊莲恩也会有好朋友。
唔如果真的可以去很多地方,她就得离开我娜斯塔西娅心中满是不舍,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不止,只要她能幸福快乐,我我会接受她离开我的。我就是担心,车子会出事,很危险的。
没有孩子在身边的生活,娜斯塔西娅有些不习惯,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很想找回没有伊莲恩的生活时的感觉,就像在寂静的画眉田庄,她还是一个对外面有一点点渴望,又极度憧憬看见康里的小女孩。诺玛每天要叮嘱她们好多话,克拉克的微笑和他的琴声一样温柔,布莱恩眼里有Jing明的光芒,在康里面前肆无忌惮。
过去一分一秒的岁月都在她的心头如宝藏一般累积着,如今寻找,却都成了零星碎片。有东西埋葬了它们,而她赤手空拳,无力挖掘。
傍晚在梦中惊醒,腰背的酸痛令她艰难地坐起身子,靠在方形枕上。屋内光线藏蓝,许多角落漆黑,她惆怅凝视一处,渴望从那里面辨别出康里的容颜,黑色的眼睛。
时过境迁,什么都忘了。她呢喃着,空荡的内心早就明白。
从浴室打来一盆水放在躺椅旁边,罗莎琳德扶着娜斯塔西娅在椅子上坐下,半跪在地脱掉她的鞋子,将她的双脚放在温暖的水里,轻轻地帮她按摩。
轻了重了要说。罗莎琳德温声提醒道。
嗯。娜斯塔西娅点点头。
罗莎琳德对怀孕的她总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第一次怀孕时,帮她按摩身体的是艾达,但罗莎琳德也特地学习了按摩手法,还有梵妮。两人几乎是抢着要帮她按摩身体,因此只好轮流一人一次。
在娜斯塔西娅沐浴的时候,两人也是恨不得跟进浴室里服侍,娜斯塔西娅婉拒了,她们便退一步,守在浴室门外。当霍尔也在寝室里时,她们才没有在门外杵着。
她们真心为她着想,好情好意叫她心里暖意融融,但是她脸皮薄,总感觉难为情。
这个时候,晚归的霍尔从门口走进来,娜斯塔西娅冲他微微一笑。
霍尔手里提着一个礼品袋,一眼看见半跪在地的罗莎琳德,他平静的绿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柳暗花明似的,当即开口打发罗莎琳德出去。
罗莎琳德离开后,霍尔伫立原地,外套兜里的戒指盒存在感异常强烈,手中提着的礼品袋也沉重得如同要拉断编绳。
高登说了,你们当时没有求婚,没有婚礼,现在要补上婚戒记得单膝下跪啊,先生,好歹显得有点诚意。
眼下的情形刚好,没有罗莎琳德,大着肚子的娜斯塔西娅无法弯下腰给自己洗脚,只能他跪地帮她洗,这样一来也可以顺便给她戴上戒指。
先生?
娜斯塔西娅诧异于他宛如希腊雕像般屹立不动,便轻轻唤一声,打断他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个言简意赅的说辞的思路。
长腿一迈,霍尔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崭新的袋子递给她,给你。
给我的?娜斯塔西娅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抬头望着霍尔,懵懂地期待他的下文。
打开吧。
黑色的盒内,黑色的天鹅绒上,一抹红光映在深蓝的眸里,久违的黑色身影浮现,一只通红的手掌朝她袭来,伴着冷冽的风。
娜斯塔西娅胸口一疼,睫毛轻颤,再看仔细,只是一串项链,交织的链子镶满如星的白钻,坠子,是一颗硕大圆润的心形红钻,色泽浓艳如血。
看着低垂脑袋专注于项链的姑娘,霍尔随口一问:喜欢吗?
娜斯塔西娅抬头,眼眸一片星辰,喜欢。
霍尔微微颔首,蹲下身,单膝跪地,还没碰水的手先从兜里打开戒指盒,掏出定制的钻戒。
手拿来。
娜斯塔西娅的脚趾在水里紧张蜷起,将项链盒放在身边后连忙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上,刚好看见他的无名指上套着个金属圈圈。
霍尔捏着鸽子蛋般大小的粉钻,用最快的速度套进她纤细的手指。戒圈刚刚好,但她的手指纤细,把本就独大的钻石衬得更大,看起来累赘了些。
人是不会嫌弃钻石太大的。玛拉如是说。
娜斯塔西娅一脸茫然,手还停在半空,晶莹的粉钻仿佛在闪光,一只玉足已经被牢牢握住,清脆的水声飘荡。
先生。
什么事?
这也是给我的吗?
是。
它们真漂亮。
娜斯塔西娅看着粉色的钻石,脚被他握在手里,和被罗莎琳德或梵妮握在手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