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宅一处偏僻的小院落里,一座小房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院中有两个石制大杠铃,不太圆润的石头铃片下的地面有些凹陷,一看就是杠铃时常砸落所致。
小房内传出一声厚重的叹息声,屋内的破床上仰面躺着一个粗犷的大汉,看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皮肤黝黑,额头宽广,眼若铜铃,鼻子又扁又阔,嘴唇厚实,如两根腊肠一般,一身短装,遮不住那满身的肌rou,胸膛鼓起,胳膊粗壮。
这壮汉那双牛眼此时无神的望着有些发黑的房梁,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壮汉的名字叫李刚,性子爆如烈火,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为人也比较讲义气,而且在孙府待了很多年,孙老爷在世时,每有外出都是他护卫左右,很是忠心,虽然主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职位,但已然是护院家丁的头子,就像保安队长一样,他的月钱在护院家丁中是最多的,而且有这个单独的卧房,不必与其他家丁挤在大通铺上。
半个月前,他在举石担时,不小心伤了腰背,本来像他这种习武之人,难免会磕磕碰碰,他当时也没在意,当转天的时候,他的腰就剧痛难当,下地行走都直不起腰来,如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这半个月也是看了不少郎中,推拿,针灸都试过,汤药也是一副副的喝着,但这病就是不见好。
虽然主家没说什么,还让他安心养伤,但如果在这么下去,就算主家不赶他走,一向要脸的李刚也不好意思在赖在孙府了,虽然这么多年自己在孙府怎么也是有些苦劳,但还能让孙府一直养着他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吗?更让李刚感到忧虑的是如果伤了根本,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虽说这些年存了些银两,但自己那一家老小全靠他养活,万一自己废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李刚正思绪万千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着就听道罗管事的声音传来。
刚子,快看谁来看你啦。听他的声音极为激动,好像都要哭出来了一样。
木门被推开,一个纤柔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李刚定睛一看,大惊着就要起床,可他背部刚刚离床,一阵剧痛就从腰部传遍上半身,一向刚强的他,额头也是溢出冷汗,面容扭曲,一下又跌躺回床上,咬着牙说道:少...少爷,你怎么来了,我...我这起不来身,少爷别怪罪。说着眼圈微红起来。
孙承曲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冲鼻的味道,汗臭味,脚臭,馊味混杂在一起,让他直想转身出屋,这要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环境中多待一秒的,可是为了身后的郎中,他忍下了,皱着小鼻子,憋着气,nai声问道:李刚,你这是怎么了?虽然有些羞怯,但这李刚毕竟是自己的仆人,怎么也要摆出一副小主人的派头。
我...我练功伤了腰背,让少爷挂心了,还...还亲自来看我,我...我...说着李刚就有些哽咽了。
罗管事也是激动的说道:可不,少爷心善,还记挂着我们这些下人。接着埋怨道:刚子你看看你这狗窝,连个给少爷坐的地方都没有。
孙承曲赶忙说道: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即使有坐的地方,孙承曲也是绝对不会坐的,转头对郎中说道:先生,快给李刚瞧瞧吧,咳咳。孙承曲此时只想快点看完病,好出了这间毒气室。
哦哦,少爷说的是,刚子,这位是梁神医,就是他把咱们小姐医好的,你这点小病啊,他药到病除,这下你可以放宽心啦,呵呵罗管事连忙为李刚引荐郎中。
梁飞秋上前一步,谦虚道:罗管事过誉了,在下尽力而为。说完就往床边走去。
李刚牛眼望着郎中,感激的说道:有劳梁神医了。
梁飞秋这冒牌医生哪会看什么跌打损伤,先是询问了详细的病因,接着扶着李刚的腿让他屈腿,然后帮他翻过身体,伸手在他腰上一处一处的试探着按着,每按一下就问李刚疼不疼,梁飞秋前世时是体育生,加上平日也健身,对这种运动损伤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初步判断应该是挺严重的肌rou拉伤,可能腰椎还有点小问题,如果是腰椎大伤,可能这李刚此时怕是已经瘫痪了。
梁飞秋跟罗伯把李刚翻了过来,思索片刻道:应该问题不大,我先开些口服药和膏药,你先用用看,如果不行我在换药,你最近都不要活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休养才行,不然就算好了,怕以后也会落下病根。
罗管事笑的合不拢嘴,说道:刚子,梁神医说问题不大,那就是问题不大啦,你好好养着。说完面有难色的对郎中道:梁神医,这李刚家里贫寒了些,你看这诊金药费能不能少算一些。
梁飞秋在来的路上就从罗管事口中了解到这李刚是保安队长了,此时见李刚虽然粗犷了些,但一脸正气,不像是知恩不报的人,想到了刚才那柳黑子看自己的眼神,就觉不妙,此时有意结交这李刚,有他这个现管的官照拂一下,那自己接下来一个月在这外宅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想罢,就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收诊金药费了,等李大哥好了再说吧。
罗管事闻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