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头的孙夫人一声惊叫,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手撑脚蹬的向床内退去,连把女儿压到也顾不得了。
梁飞秋一手按到了孙夫人的大腿,堪堪稳住身形,但余势未消,头部向孙夫人胸前两团雄伟撞去,孙夫人再次惊叫,本能的伸出纤手,死命的按住了那肮脏不堪的脑袋,要害部位终是没有被撞到,然后孙夫人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郎中那乌漆嘛黑的脸上。
梁飞秋被这一巴掌打的惊醒过了,慌忙起身向后退去,连连抱歉,心中懊悔不已,这一下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恐怕要灰飞烟灭了。
孙夫人惊魂未定,这一巴掌把她自己也惊到了,家教极好的她从未动手打过人,不过从小受的教育,和生长环境所形成的潜意识指挥着自己打出了这一巴掌。
兰儿本就看不上这个郎中,见状怒火中烧,抬起小脚丫,从后面狠命的揣在了郎中的腿弯处。
梁飞秋本就虚弱,这一下受不住力,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连忙解释道:夫人,在下多日水米未进,刚才又蹲地多时,方才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一时没有稳住身子,绝不是有意冒犯夫人。
沈娘也站起身来,捋胳膊,挽袖子,要上前抽打这先辱小姐,后冒犯夫人的家伙。
孙夫人摆手阻止道:沈娘,兰儿且慢动手。她先入为主,觉得这郎中实在不像轻浮之徒,看他凄惨的样子,又听他说的可怜,再想到自己也时常蹲地起身后晕眩,居然就信了大半,这一巴掌抽的自己的手掌现在还微微发麻,看那郎中脸上有一个明显白中带红的手印,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从那人脸上蹭下了不少污迹,当真是羞愤不已。
刚要问话,就听身下传来剧烈咳嗽声,这才想到女儿被自己压在身下,慌忙起身,赶紧与沈娘一起为女儿拍背,穿好亵裤。
半晌,孙小姐再次安稳下来,孙夫人意识到此时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语带不悦的说道:我女儿经你医治依旧不见好转,你有什么话说。
梁飞秋暗暗叫苦喊冤,这核平素虽是特效药,但也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解释道:夫人,要等药力发挥,一会我在给小姐配一些口服的药物。
孙夫人眼帘低垂一下,又抬起美眸问道:那你说,要等多久方可见效。
梁飞秋略一思量,不敢迟疑,答道:夫人,这肺结...哦,肺痨极难治愈,疗程很长,虽说我这是灵药,但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根治。
孙夫人还未听完,就杏眼圆睁,刚要发作,就听郎中又说道:但是我想两日内就会见到孙小姐有好转迹象,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孙小姐如此重症,怎会在一朝一夕间痊愈呢。
孙夫人听完觉得十分有道理,刚才也是余怒未消,才口出蛮不讲理的话语,面容稍缓,但语气依旧不善,说道:两日我还是能等得起,这两日你就在府中住下,如两日后小女依旧不见好转,别怪本夫人跟你算账。
......
梁飞秋腿脚发软,背着药箱,扶着楼梯一步一挪走到了一楼,仿佛刚跑完了一万米一般,那老头已经不知去向,引自己进宅的小丫鬟蓉儿,此时正深坐在高椅上,两个小脚正百无聊赖的晃动着。
蓉儿听到脚步声,立刻跳下了椅子,肃立站好,待看清是那臭乞丐时,小嘴一撇,又见那人脸上有个掌印,不自觉的嗤笑一声,只以为他没有医好小姐,惹怒了沈娘,她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向来和气的夫人打的。
梁飞秋刚刚下楼,那兰儿丫鬟就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白了一眼梁飞秋,跑到蓉儿身边,翘起脚,趴在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梁飞秋见两个小丫鬟在一起犹如两朵含苞待放的花蕊,已能窥见他日盛开后的娇艳,她俩应该都在十六岁上下,蓉儿身材高挑,纤瘦一些,娇俏玲珑,兰儿要矮上许多,少女的肥嫩并未完全退却,显得rou嘟嘟的,很有rou感,却更显可爱。
梁飞秋见那蓉儿看自己的眼神随着兰儿的低语,逐渐变得愤怒起来,俏脸也板了起来,如挂了一层寒霜,梁飞秋自然知道那兰儿没说自己什么好话,只要能把孙小姐治好就可以了,管她们怎么看自己,心中暗暗祈祷核平素一定要有效才好。
在两个小丫鬟不善的注目礼下,梁飞秋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也肯定是没他坐的地方了,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加之屋里热闷,头脑晕沉沉的,就想去外面躲躲,正好也透透气。
喂,你去哪里?兰儿质询道。
哦,我出去透透气。
兰儿冷哼一声,嫌恶的说道:这是内宅,你不许乱走,就在门口待着,要是惹出祸事来,就不是打你巴掌那么简单了。
梁飞秋自觉自己也是在救人,也没有狮子大开口的索要诊金,只求一顿饭食,却被人当作犯人一般对待,想到了几个月的非人遭遇,瞬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他也只不过是个刚刚十九的孩子,能活到现在,忍到现在已是不易,眼圈瞬间红透,忙低下头不让她们看见,冷冷的答道:知道了。说完,转身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