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纯用于泄欲的活人来说,他的待遇已经足够好了。
他微微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的眸子一如他往常看到的那样黑漆漆没有一点光,沉郁到令他也几乎窒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的肤色是不常见阳光的白,在烛光下看得宛如珍珠般圆润的肩头让人垂涎,可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因为他面前的人的阮绮书。
阮绮书是什么人?
孤离低低喘息,并不急促的喘气听起来就像是粗重的呼吸,阮绮书平静地收回指尖,垂眸扶稳他,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孤离便破天荒地主动开口叫了她:“阮绮书。”
阮绮书停下想要放开他的想法,直接对上他的眼睛,静默中听着他说话。
“遇到我之前,你怎么解决你的冲动?”
“遇到你之前?”阮绮书的神色微微放松,闲散地游到浴池的边缘,“遇到你之前没有人。我也不需要有人来帮我。”
孤离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在之前没有人?这也就意味着,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不是传统印象中的那样,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是她的的第一个选择,哪怕是令人不齿的,像怪物一样的性趣选择。
他说:“你很喜欢我的身体。”
她说:“是。”
“……”
孤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和她说说话,或许是一直都在听她说而自己总是沉默寡言,而自己分明是对她想要去了解的,可他偏偏每次看见她都会沉默,她也不算话多的人,只是在和他欢爱过后闲聊几句,他和她根本没有基本的交流。
“你的身体,很有力量。”
力量带来的是安全感,杀手的可靠程度远远大于其他人,就像是约定俗成的那样,谁接手了一个杀手,这个杀手就会跟随谁。杀手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一个机器,一把刀,她需要这样的力量,哪怕这把刀已经被她亲手折断用于自保,可谁都得承认,那是一把可怖的刀。
孤离沉默。
“阮绮书”三个字对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呢?
是结束他杀手生涯的人。
“阮绮墨对你图谋不轨,可别被骗了。”阮绮书打了个哈欠,“既然是我的人,就不要出现一仆二主的状况。”
“你为什么叫做孤离?”
“孤身一人,颠沛流离。”
“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以后你就不会孤单了。”
“不必。”
……
“孤离,你一个人,我来陪你坐一坐吧。”
“不必。”
……
阮绮墨没有放弃,她觉得以她姐姐的德行一定会把这样的公子哥折磨疯掉的,孤离已经够可怜了,听名字就很孤独,她在这个时候攻入,孤离哪怕再难啃都会投送她的怀抱,姐姐的东西她势必要抢过去……孤离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孤离冷冰冰的,可她不相信他会有这么难以接近。
分明在姐姐床上喘得那么好听……
孤离只是静静看着这个试图套近乎的人,忽然发现就算阮绮书是一个真正的女人,阮绮墨也是比不过的。
她想要的太明显,她就是冲着他来的。阮绮墨想要得到他,用一个更为准确的词语,掠夺。她想要从阮绮书的手上将他掠夺,可阮绮书的性子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绮书迟迟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态度,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该操他还是操,从不手软。
孤离猜想的是她很放心自己,觉得他并不会被阮绮墨打动,因此她十分放心他和阮绮墨在一起。
但他不想。
他甚至在一天被她操得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离开。
阮绮书意味不明的笑让疲惫的他没有心思再去猜她的所思所想,阮绮书也没有折磨他的意思,在他极其虚弱的目光中,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放远目光看着门外,悠悠道:“你这听上去就像是恨不得马上和我离开阮府云游四海。怎么?觉得我比阮绮墨好所以想要和我亲近?”
阮绮书和阮绮墨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的,她们都在图他。
可偏偏人心是肉长的。孤离是人,他有七情六欲,在正常的阮绮墨和不正常的阮绮书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阮绮书,或许因为他心里潜藏着的对于阮绮书的怜悯,又或者是对于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的好奇,又或者是他已经厌烦了阮绮墨带着目的嘘寒问暖,比起小姑娘的弯弯绕绕,直来直去的阮绮书显然要让他心中宽慰得多。
“已经被你废掉一身的武功……除了跟着你,我别无选择。”孤离低声道,神色隐藏在刘海垂下的阴霾中,无声扯了扯嘴角,“阮绮墨屡次想要和我接触,我不喜欢她假惺惺的模样。”
阮绮书意外地轻轻笑了起来,她抬起青年的下颌:“孤离,你为什么留下自己心里应当有数。我并非没有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可你明明知道,却没有选择离开,是我的原因吗?”
孤离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