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然今晚就别回去了。
身为叶氏现任总裁,其实叶倾很忙。全球各地的飞,有时甚至一天要飞两个国家。但他每天依然坚持自己开车回竹林深处,程前苦口婆心的劝,不想把车钥匙交给他。
不然您给太太打电话,她一定理解您,再不济也让我送您啊!因为最近忙一个收购案,叶倾已经连着三天飞两个国家,风尘仆仆、满脸倦容。
男人的回答是拿走了他的钥匙。跨上车,引擎发动,箭一般的射出,徒剩两枚红色的车尾光点。
天已经亮了,清光在床单上跃跃浮动。
谢南星掀被缓缓坐了起来。
垂眼,看向旁边已经冷了一夜的另一个位置。
昨晚叶倾没有过来。
这些天没有一夜,他不在这。像这样一夜未归,整晚等待,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他还爱着陶妍的时候。对了,他还有陶妍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恍惚间一笑。那笑的含义太多了,冷,自嘲,还有更多不可言说的凄婉。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有了第一夜的不耐烦,很快会有第二夜,第三夜。然后她会被再次抛下,获得所谓的自由。
她轻轻下了地,看向玻璃窗外。
那里有一棵新移的姜朴,正是好时候,浅粉鸟型的花开满枝丫。她歪着头靠在窗前,愣愣发呆。
过了良久,手机闹钟震动,原来才六点。
关掉手机闹铃,才看到上面有十几个未知的来电。红彤彤一排,全是未接。这是因为她睡的浅,手机调成了静音,才一整晚都没发现。
心跳似漏了一拍,接着又复跳,像什么在猛烈撞击。指尖游弋,选了个未接正准备拨出,突然手机再次震动。
程前打来的!
太太,怎么才接电话?先生出事了!昨晚他出了车祸
后面也许还说了什么,南星听不清了。
手机自掌心滑下,沙沙声音从还未挂的电话里传来。太太?太太,您在听吗?
车祸。她喃喃的。
什么车祸?这些字在脑里怎么乱成一锅粥,听不懂了。明明脚踩平地,却天翻地覆的旋转,像做完手术练习走路那会一样。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南星差点被自己绊倒。喘着细碎的气,扶住墙才勉强站直。
等等,程前电话里告诉她什么了?脑里乱成一锅粥的字重新开始排序叶倾昨晚出了车祸?她呼吸一窒,猛地转身,几乎发疯一样地往下跑。
南星跑的太快了。
楼梯一脚踩空!直接滚到楼下第一层,额头重重磕在最后一阶!她痛的浑身蜷缩起来,好不容易适应了痛苦爬起来。
身子一歪又差点倒下,万幸她一把撑住扶手才站稳了。一步步困难地挪到门口,门却突然从外面开了。
几朵粉色的姜朴被晨风催落,轻轻滑过门前人的脸庞。
她像从梦中惊醒,抬起浓重的睫,与披着逆光的他对望着。
男人穿着件高档的黑衬衣,裹着挺拔的身躯。脸色略显苍白,表情惊讶,额上还包了染血的药纱。
你怎么了!叶倾吃了一惊。一开门,谢南星就站在那。脸白如纸,还有大片的青紫,看起来像随时会昏倒。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熟料手臂一被碰,南星就疼的瑟缩起来。
怎么搞的?叶倾心焦不已,没想到一晚她就能把自己弄的一团糟,恨不得代她去受这些。虽然他现在身上淤青也不少。
程前说你出了车祸,怎么不好好呆在医院。她下意识屏蔽了他的话。迟疑着伸出手,却在最后记起来她现在的处境。
她已经不是爱着他的那个傻子了,不该再因为他而轻易波动情绪。
女子的指尖幽凉颤抖。他一把捉住那只手放在自己额上,黑瞳亦深深望向她,饱含了太多的情愫,心痛的似要爆开。我没事,不是好好站在这吗。
她哦了一声,垂下眼不再说话。
也没什么该说的了。他好或不好,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他有陶妍,她也有了秦桑。
叶倾却再支不住满腔的爱意漫出,猛将女人揉入怀中。
女人楞了一秒,接着挣扎起来,一行清泪沿着眼角潸然垂落。
别这样,让我抱抱你。好不好?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失落,轻声祈求着。
不好。她挥开了他的怀抱,强打起精神来道。你需要的是医院和你的妻子,不是我。
男人黑沉的眸深深睇着她,十分坚定。我的妻子就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
是吗?谢南星轻笑着,内心却慌乱极了。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程前也还是喊自己太太。她实在不想猜这是为什么,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都交给他了,还能如何呢。
宝宝。叶倾一把捉住她的双臂,焦急的呼喊道。她的神情一会落寞,一会苍白,看起来不对劲极了。
一辆黑色商务此时停在别墅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