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报复昨天晚上池汐在关键时刻睡着的行径,池汐求饶求的嗓子都干了,对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她去休息,池汐是腰也疼腿也软,别说再回去批什么奏折,就连起身都成了问题。
清洗过后,她就疲倦的躺回了床上,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这一天当真是过的极快,甚至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早上那场疯狂的性爱之中,以至于她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足足瞪了半刻钟,才堪堪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她在柳眠这里,已经整整呆了一天一夜。而那个昨夜里浑身是血的人好像也另有其人,柳眠又带上了他那副面具,带着笑意给她递了一杯茶。
池汐有点不习惯的接过来,喝了两口后,忽然想起些什么来,“今日是初几?”
柳眠看着她,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仍旧自然的回答道,“已经十二了,陛下。”
九月十二。离九月初九刚好三日。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池汐放下茶杯,有些急切的下床去穿衣穿鞋,穿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你没骗我吧?”
柳眠轻轻挑眉,“陛下指哪件事?”
他这张嘴里面说出来的胡话,还真不少。不过此刻,他自然知道小姑娘指的是什么。
“金华园,”池汐的脸有些泛红,毕竟私会这种事,她也是头一回做,“那张手绢上的字,你可有在唬我?”
柳眠便啊了一声,那不疾不徐的模样让人干着心急,男人的动作优雅大方,轻巧的整理着衣摆,“陛下真的要过去?”
他这样的问句着实奇怪,她去或不去,说到底都和柳眠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不然呢?”池汐反问,“你总不会在那地方布好了陷阱,等着我踏进去吧?”
柳眠轻笑,“那倒不至于。只是想提醒陛下一句,按照约定,您今日是该继续宿在我这里的。”
这话听在池汐耳朵里,便又是一阵腰酸屁股痛,她禁不住一个哆嗦,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朕知道。”
柳眠早已经把母蛊子蛊的事情和她说清楚,绕是她心中再怎么后悔,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和柳眠就是绑在了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带着同生共死的命运。虽然很多事情还没有说清,但是总不能让顾亦尘等得太久,等她回来后,自然还要腾出一段时间来和柳眠好好谈谈。
“那陛下不先用了晚膳再去吗?”柳眠喊住脚步匆匆的池汐,宝石蓝一样的双眸里,似乎总带着一点莫名的情绪。
池汐摆了摆手,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顾亦尘未曾提及相见的时辰,以她对那家伙的了解,八成是会在金华园等上一天一夜。
不过么,去之前还有一件要紧事。
池汐关上房门,门口陪侍的几个人都是她较为亲近的丫头。她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朕今夜里一直待在辰和宫里,寸步未出,你们可明白?”
几个丫头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谁来都说不方便见,尤其是容羽,懂?”
几个丫头便又答了一声懂。
“里面那家伙若是要出门或是要去哪,也……”
“陛下,我还没那么闲。”房间里面柳眠笑着应了一声,打断了池汐的最后一句嘱咐。池汐便小脸一红,步履匆匆的就离开了。
女孩走后,柳眠看着茶杯中慢慢变凉的茶水,忽然就笑了一声。
这母蛊和子蛊之间那些隐秘的牵连感还真是奇妙。连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失态的那一时半刻,冒出不想让她去这样幼稚的想法来。
可笑,可笑。柳眠摇着头,眸色慢慢沉了下来,再抬眼时,那双眸子已经变得和昨夜一样,冰冷中泛着寒光。
金华园离皇宫并不算远,且前几日就被她全盘买下给了傅秋,顾亦尘挑在了这个地方约她见面,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
不过说起来,她是打心底不想再遇见傅秋,就好比欠债的人不想碰见债主是一个道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在金华园二楼的雅间推门而入的时候,有些玄幻的看见了顾亦尘和傅秋坐在一起。
要命,怎么每次遇见傅秋,都是在他不应该出现的场合?
池汐把这种怨气理所当然的推到了顾亦尘身上,她关上房门,顷刻间就冷下神色,微微仰着下巴,好不高傲,“私会?”
你管这叫私会?私你懂不懂?怎么还带着人的?
顾亦尘还没开口,那傅秋倒是先说了话,“看来陛下不想看见我,正好,我也一看到陛下就犯恶心,告辞。”
池汐被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臭脾气的家伙摔门而去。
女孩深吸一口气,又深吸,那种欠债的憋屈感格外上头,连着她看向顾亦尘时也没了好脸。
“你跟他关系不错啊?”池汐冷笑,“顾先生,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交际花?”
顾亦尘便笑,朝她招了招手,“我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呢。”